有再去碰沉舟的伤口。只是将那块沾了药水的干净布巾,轻轻放在沉舟脚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把那瓶透明的药水,连同剩下的白棉布卷,一起放在旁边。
“伤口要清干净。”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药水能止痛,防溃脓。布是干净的。”
说完,她不再看沉舟一眼。提起药箱,转身走向门口。脚步依旧很轻,很稳,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从未发生。
“红药!红药!”金玉凤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喊,“老娘的胳膊!老娘的胳膊怎么办啊!你不能走!你得给老娘想法子!”
红药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寒气入骨,强解不得。等着。冻僵的肉烂了,总比骨头烂了好。”话音未落,她已掀开厚重的门帘,身影消失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
“烂……烂了?!”金玉凤如遭雷击,脸上的肥肉疯狂抖动,细长的眼睛里爆射出巨大的恐惧和怨毒!她猛地扭头,如同淬毒的钩子,狠狠剜向脚踏上蜷缩的沉舟!
“都是你!都是你这丧门星!扫把星!!”她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嘶吼,唾沫星子混着脸上的污渍乱飞,“老娘花了金山银山把你弄来!是让你当金母鸡下金蛋的!不是让你招瘟招邪来克老娘的!你看看!你看看老娘这条胳膊!还有这脚!全毁了!全毁在你手里了!老娘……老娘……”她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想扑上去撕打,可那条冻僵的胳膊和烫伤的脚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挥舞着还能动的左手,像只被捆住的肥猪在嚎叫。
沉舟瘫在冰冷的血污里。对金玉凤的咒骂充耳不闻。所有的感官都被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占据。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铁砂。她沾满血污的长睫微微颤动,涣散的目光落在脚边那块干净的布巾和那瓶透明的药水上。
清冽的药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
她沾满血污泥污的左手,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执拗,伸!向! 那瓶药水。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瓷瓶。
一股微弱的、带着薄荷清苦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抓!住!了!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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