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像揉了沙子。她费力地眨了眨,视线才勉强聚焦。头顶是拔步床繁复的雕花承尘,黑黢黢的木头,被窗外透进来的那点灰白晨光勾勒出模糊狰狞的轮廓。那上面刻的鸳鸯戏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变形,像两张咧着嘴的鬼脸,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狼狈。
她慢慢转动眼珠,看向角落。昨晚那盏小小的红烛早就熄了,只剩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粗陶底座,孤零零地立在阴影里。烛泪凝固成一滩丑陋的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昨晚……那只手……
沉舟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肋下的剧痛瞬间加剧!她猛地闭上眼,牙关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更浓烈的血腥味才松开。
苍白。冰冷。像玉雕的。还有……那点暗蓝色的血渍……
那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寒意。比金玉凤的贪婪,比那些嫖客的觊觎,更让她毛骨悚然。那是一种……来自更深、更暗处的窥伺。像藏在阴影里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她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试图把自己缩进脚踏和床柱形成的狭小夹角里。冰冷的木头硌着骨头,带来新的痛楚,却让她感到一丝病态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
“吱呀——”
凝香阁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如同被冻僵的蛇!空洞的玄眸猛地睁开!死死钉向门口!所有的感官在剧痛和危机的双重刺激下,绷紧到了极致!
不是昨晚那个危险的气息!
是……一股浓烈的、廉价的桂花头油味,混杂着隔夜饭菜的馊气,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属于底层仆妇的惶恐和小心翼翼。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着油渍的粗布衣裳的婆子,佝偻着腰,探进半个脑袋。她脸上堆着刻意的、带着谄媚和巨大恐惧的假笑,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拔步床的方向,当看到沉舟蜷缩在脚踏上、满身血污的狼狈样子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恐惧更深了。
“姑……姑娘?”婆子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浓重的口音,“您……您醒着呐?金……金妈妈让……让老奴给您送……送热水和……和早饭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边缘磕掉了几块漆的红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盆,盆沿搭着一条半新不旧的白布巾。旁边是一个粗糙的白瓷碗,里面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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