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寒·心澜沸
“哗啦……”
冰冷的河水裹挟着淤泥的腥气,从船舱炸裂的破口处疯狂倒灌。沉舟半个身子浸在浑浊刺骨的污水里,断裂的船板碎屑如同尖刀刮擦着皮肤。右臂因方才死命抠住横梁的撕扯,传来阵阵筋骨欲裂的剧痛,每一次细微的抽动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尚未愈合的暗伤,带来冰针穿刺肺腑般的锐利窒息感。
左臂……那被靛蓝硬布缠裹至腕部的断掌处,一片死寂的麻木。青黛那根淬毒冰针的效力如同最严酷的冰枷,将血肉深处所有残存的悸动与痛楚死死冻结。只有肩胛深处那道贯穿旧伤,在寒水浸泡下,如同被唤醒的毒蛇,丝丝缕缕地释放着阴冷的、钻入骨髓的酸胀。
视野被污水和漂浮的污物模糊。左眼边缘那片扭曲的光晕在剧烈震荡后更加明显,如同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擦拭干净的、布满裂痕的冰棱。
然后。
那艘灰败的小船,如同幽灵般撞破汹涌的灌舱水流,硬生生卡在倾覆的船舱边缘。
伞。素面油纸伞。隔绝了漫天倾泻的冷雨。
月白的长衫。纤尘不染。在这片泥泞、血腥、污秽翻涌的沉船地狱里,干净得如同最恶毒的嘲讽。
周砚白。
他站在小船前端,如同站在画舫游湖的船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玉瞳孔,穿透污浊的水汽与混乱,精准地钉在她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审视,不再是掌控的玩味。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如同在解剖台上确认标本编号般的……了然与宣判!
“沈家丫头。”
声音清冽,如同冰泉滴落深潭。每一个字都带着砭人骨髓的寒意,狠狠砸在沉舟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藏了这么久,”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冰冷、锋利,如同手术刀划开皮肉的瞬间寒光,“该把故人落下的……簪子还回来了吧?”
话音落!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抬起!动作优雅从容,如同拈起一枚棋子。
指间!赫然多了一支——通体剔透如冰髓!簪头雕琢成一朵绽放得近乎妖异的绿萼寒梅的——玉簪!
绿萼玲珑剔透!那抹翠绿在昏暗污浊的光线下幽幽流转,凝聚着江南烟雨里最温柔的春光与最刻骨的寒意!玉簪末端,系着一根同样剔透如同冰丝的素白缎带!
缎带的末端!系着一方!巴掌大小!四四方方!材质如同最深寒冰魄凝结而成的—— 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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