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感。夫人此刻确如风中残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然……”他目光转向臂弯中气息奄奄、血污满面的沈惊澜,眼底痛惜之色深重,“夫人心神溃散,惊惧入骨。此间……血污遍地,杀气未消,恐非养伤静心之所。且夫人贴身之物……”他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地上那方被污血浸透、刮痕狰狞的青玉扁盒,以及盒旁那柄寒光凛冽的猎刀,“皆沾染此地不祥之气,恐更添其神魂惊扰。”
他话语未尽,却字字如针!直指此间乃凶煞之地!暗示唯有离开这染血的宫阙,方有一线生机!
长公主胭脂红的裙裾在幽光中纹丝不动,如同冰雕。她侧身立于窗边,目光穿透洞开的殿门,落在庭院风雨中那株伶仃的瘦梅上。那几朵在寒风中瑟缩抱蕊的白梅,花瓣边缘沾着方才被狂风卷落的玉屑尘埃,灰败而脆弱。她搭在窗棂上的手,指尖那枚赤金护甲尖端,正无声地、缓缓地刮擦着冰冷的木框,发出细微到几不可闻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
摄政王萧韫端坐如渊。搭在桌面的食指终于落下,指节轻轻敲击在紫檀光滑的桌面上。
“嗒。”
一声轻响,如同冰珠坠入深潭。
他抬起眼,目光并未看跪地的陆九渊,也未看悲恸的沈相,更未看争执的医者与谏臣,而是平静地、如同穿透所有喧嚣与血污,落在皇帝隐于玉旒之后的面容上。
“陛下,”萧韫的声音清冷如故,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殿宇,“沈夫人乃沈相掌珠,朝廷命妇。今日遭此无妄之灾,伤重垂危,实乃宫闱之不幸,朝廷之憾事。”他话语微顿,目光扫过沈惊澜额角那道深可见骨、依旧汩汩渗血的狰狞伤口,以及她那只无力垂落、掌心血肉模糊、深嵌着不详铜屑的手,“黄院正医术通神,所言自是不虚。然周大人所虑,亦非无因。夫人心神俱损,此间……确非善地。”
他微微侧首,目光转向窗外风雨飘摇的庭院,那株瘦梅在狂风中剧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不若……由黄院正亲自护送,备齐所需药材针石,移驾沈府静养。沈府乃夫人本家,血脉相连,或可稍安其魂。至于此莽夫……”他目光终于落在陆九渊身上,冰冷无波,“惊扰宫禁,挟持命妇,其罪难容。然念其护主心切,情有可悯,且夫人伤重,尚需人手照拂……可暂押沈府,待夫人伤势稍定,再行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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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入滚油!看似公允,却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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