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却比任何璀璨的赤金朱红更具穿透性与压迫感,如同活物般在深色的底子上缓缓流淌变幻。衣料厚重而垂顺,仿佛凝聚了千年寒冰之下的重水,不见一丝多余的纹饰图案,唯有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如同冰棱折射般的微小寒光在其上流淌。宽大的袖缘如同云墨铺展,遮盖了座椅宽大的扶手。
人影极其端静。一手搭在虎皮靠椅的扶手上,手型保养得极其完美,骨节分明纤长,肌肤在幽暗光线下泛着冰冷的瓷器光泽。指尖离扶手寸许悬空,如同在寒池表面虚点凌空,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对寒寂。
而目光……那道身影微微侧首。目光的落点并非落在沈惊澜的脸庞或躯体之上,而是穿越了那层氤氲不散的青雾、厚重的锦帐帘幕,如同无形的两道玄冰长阶,冰冷地、毫无情绪地,投射在沈惊澜——
卧榻之上!
那深藏在华美锦衾覆盖之下!
紧贴着那剧烈跳动、因重伤昏迷而格外脆弱的心脏位置!
在那片被厚重布料包裹掩盖的隐秘肌肤边缘!
一点极其微弱的、沾染了陈血早已变作暗褐、又被深藏其下新生温热鲜血缓缓融开洇染成诡异暗紫色的血痂印记!
那印记的边缘形状极其细微,却呈现出一个极其微妙的撕裂毛边轮廓——
正是她昨夜从贴身心口撕裂下那块破布的残留!
如同一个无声的地狱信标!透过层层衣料!清晰地、残酷地落入那双如同冰封幽潭般的、端坐阴影中的眼瞳!
沈惊澜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冰爪死死攥紧!身体在剧痛和恐惧的双重夹击下猛地一震!喉头一阵剧烈痉挛!几乎要咳出堵塞的血块!却又被强行压抑下去,化作一股铁锈腥气在胸腔深处翻腾!
那只垂落在扶手之外的冰冷玉手,似被榻上这点微小的震颤惊扰。
指尖。
极其轻微地。
向上一抬。
如同指挥一场无声宫宴的微末指令。
那根一直虚点在香炉旁小几上的、通体莹白、顶端镶嵌着指腹大小、幽蓝暗沉如一泓寒潭深水的冰冷玉杖!瞬间被一只隐藏在阴影里、如同幽灵般侍立的人精准抄起!
那人身形高瘦,穿着玄色暗云纹的窄袖侍从袍服,脸上似乎蒙着一层薄如烟雾的面罩,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琉璃珠子磨成的冰冷瞳孔。
玉杖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短、极精妙的幽蓝色寒光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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