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的指尖深深掐进林清浅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洞外的风雪突然变本加厉,卷着冰棱砸在石壁上,像极了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浑身是血地撞开书房门,将浸满冷汗的羊皮卷塞进他手里,临终前最后一句话被惊雷劈得支离破碎,却偏偏让这句谶语刻进了骨髓。
"沉舟?"林清浅的声音混着担忧落下来。她看见他瞳孔骤缩,倒映着篝火的光芒碎成万千金箔,右手却不受控地摸索到腰间古玉,指腹反复摩挲着"沉舟"二字,仿佛要从那冰凉的纹路里抠出些陈年旧事。
桃夭忽然起身,将重新煨好的药碗递过来:"小姐,陆先生烧得厉害,该喝药了。"她的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上面系着枚指甲盖大的银铃,铃身上刻着的图腾正是南疆蛊族的灵蛇噬月纹。
陆沉舟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林清浅慌忙用帕子替他擦拭,却在触到他掌心老茧时鼻尖发酸——这双手曾握过毛笔替她修改诗稿,也曾执扇杀人于五步之内,此刻却因蛊毒而青筋暴起,像破土的枯藤般狰狞。
"双生莲...黄泉路..."他忽然呢喃出声,滚烫的额头抵上林清浅的肩,"阿爹说,若见着双生莲开,便要将寒髓...浸在月光里..."
"什么寒髓?"林清浅心口剧跳,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桃夭端着药碗的手突然一抖,银铃发出细碎的轻响,惊得洞顶积雪簌簌掉落。
陆沉舟却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剑眉紧蹙如凝血。林清浅替他盖好披风,指尖掠过他腰间古玉,忽然想起黑市老板的话:"此玉名为'寒髓',乃前朝皇室秘宝,遇血则温,见月则明。"她猛地转头看向桃夭,却发现侍女正盯着那枚银铃出神,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
"桃夭,"林清浅放柔声音,"你腕间的银铃...可是南疆之物?"
少女浑身一震,银铃在寂静的石洞内荡出清响。她盯着跳动的篝火,喉结微动:"小姐可知,南疆有个传说...灵蛇噬月之夜,双生莲开之处,便是往生门所在。"她忽然伸手扯断红绳,将银铃放进林清浅掌心,"这铃铛是阿娘留给我的,她说若有一日见着使断刀和铁骨扇的人,便要带他们去祭坛找...找..."
洞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踏雪声。林清浅瞳孔骤缩,断刀已出鞘半寸。陆沉舟却在此时猛然睁眼,铁骨扇"咔嗒"展开的声响里,三道黑影破雪而入,弯刀上的曼陀罗花纹在火光中泛着幽蓝——正是血煞门的追魂蛊!
"保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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