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骂了十万八千遍。
温时酌面上仍旧是那温润,悲悯的神色。
原身就是这样。
自己的本事配不上心底的善,妄想大庇天下寒士,可自己也只不过是个穷教书的。
鱼安易抬头,痴愣愣地看着他,咬着唇一言不发。
手还抱的死紧。
温时酌都挣脱不开。
鱼安易算是把犟写在了脸上。
大晚上在雪地里跑这么久,就是为了来找温时酌。
身后那串凌乱的脚印再度被雪掩埋,只剩下一条细长的印痕。
“可以不要丢下我吗?”
鱼安易隔着衣裳柔滑的布料,把脸贴在温时酌腿上蹭了蹭,声音虚弱,神色委屈。
温时酌没办法。
孩子这么远跑过来,总不能在把他赶走。
只好牵着某只湿漉漉的落水小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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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酌向来是不喜带孩子的。
鱼安易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睡到半夜,连药都是温时酌让永安捏着他的嘴喂进去的。
可温时酌是半点都未休息。
明日还要去给那些更加顽劣的孩童上课。
照原身的安排惯例是要提前一晚上温习上课所讲的内容。
这也是温时酌为何到这个时辰都没睡的缘由。
“你先坐在这里。”
鱼安易浑身都是雪水,温时酌断不可能直接让他躺在床上。
好在厨房里烧着的水未断过。
不想叫醒永安永福的温时酌,只能身体力行,自己弄水给鱼安易洗澡。
一桶接一桶。
温时酌终于将卧房中的那个木桶蓄满了水。
和常年干活的永安永福不同。
原身拿在手里的只有笔杆和书卷。
锻炼什么的,更是半点都无。
就这样来回提了几桶水,都把温时酌累不轻。
在抬头看见乖乖坐在椅子上搓着手局促的鱼安易后,都要偷摸在心里骂他两句。
大半夜的。
不睡觉。
合着是来折腾他来了。
“先把湿衣服脱了,过来泡个热水吧。”
温时酌把人领进屋门的时候,鱼安易的发丝和睫毛上都积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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