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瞎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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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倚靠在船头右舷舷墙上。龚赛伊呆在我身旁，凝视着前方。林肯号的水兵们都俯身靠在桅索上，注视着渐渐变窄、变暗的海平线。军官们举起小型夜用望远镜在越来越深沉的暮色中扫视。在透过云团的月光的映照下，暮色苍莽的洋面时而闪烁着丁点亮光。没过一会儿，亮光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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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龚赛伊的神色，发现这善良的小伙子多少也受到了舰上普遍情绪的影响。至少，我有这种感觉。也许，他的神经第一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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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龚赛伊。”我对他说，“这是获得2000美金悬赏的最后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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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生允许我就此事说两句，”龚赛伊回答说，“我从来没有指望得到这笔赏钱。合众国政府就是悬赏十万美金，恐怕也不会因此而贫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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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对，龚赛伊。总之，这是一件蠢事。我们太轻率了，竟然会参与其中。浪费了多少时间，白白倾注了多少激情！否则，我们六个月以前就已经回到法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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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回到了先生的小套房，”龚赛伊答道，“先生的陈列室。我也恐怕早已给先生的化石分好了类！先生的鹿豚也被关进了植物园的笼子里，而且会吸引首都所有的好奇者前来参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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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赛伊，正是这样。我想，不用说，别人会怎样笑话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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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龚赛伊平静地回答，“我想一定会有人嘲笑先生的。我不知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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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龚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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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先生将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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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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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幸成为先生这样的学者，那么就不应当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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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赛伊没来得及说完恭维话。一个人的说话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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