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依和尼德·兰屡次逃跑的努力似乎都在无意间被挫败,他们能否重返大地、获得自由?这次海底万里行究竟如何收场?老的疑团刚解开,新的困惑又摆在面前,整部小说就在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氛围中展开。凡尔纳小说的悬念完全可以同希区柯克的悬念片媲美,在同时期的法国文坛上独树一帜。凡尔纳早年醉心于戏剧、特别是喜剧创作,娴熟地掌握了戏剧中的情节跌宕、启承转合的技巧,写小说的时候,自然能够把小说写得滴水不漏,将读者牢牢地吸引住。纪德在回答何为文学功能时曾说过“让人不得安宁,就是我的任务……”他的话似乎与《海底两万里》的写法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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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中期,西方的自然科学迅速发展,增强了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在当时读者的眼中,“海底两万里”的魅力之一,在于它描写了“科学”的神奇和力量。“奇妙无比”的鹦鹉螺号就是集时代最新科技知识大成的代表,涉及电力、化学、机械、物理、气象、采矿、动力学等等。尼摩艇长书房里的一万两千册藏书囊括了“人类在历史学、诗歌、小说和科学方面最卓越的成就”。他的客厅则是名副其实的博物馆,收集了“所有自然和艺术的珍品”。整部小说动用大量篇幅,不厌其烦地介绍诸如海流、鱼类、贝类、珊瑚、海底植物、海藻、海洋生物循环系统、珍珠生产等科学知识,成为名副其实的科学启蒙小说。但是作者介绍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理论,凡尔纳本人没有受过正规的科学训练,也不阅读科学著作,而是从拉鲁斯百科辞典之类的辞书或者科普文章中学习科学知识,通过阅读报刊杂志,了解科学进展动态,间接地吸取知识。他有时候甚至整段抄录字典,或者将科普文章浓缩之后写进自己作品里。鹦鹉螺号的构思就是来自在塞纳河进行的潜水艇试验,以及一八六七年世界博览会展示的潜水艇。尽管凡尔纳被誉为“科学小说”奠基人,尽管他将当时科学发展的最新成果写进小说,尽管他的解释天衣无缝,甚至还常常像拉伯雷那样借助一连串精确的数字来营造真实效果,但是凡尔纳的成功不在于他是二十世纪的工程师,而在于他仍然是十九世纪的诗人。他站在时代的门槛上,看到了人与机器结合的巨大力量,机器成为人的精神和体力的延伸,成为征服自然、造福人类的工具。他把“科学小说”写得诗意盎然,理性的外表下透出一股强烈的浪漫主义气息,从而感染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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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二十世纪之后,评论家们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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