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开始收拾行囊。动作缓慢而机械,每一次弯腰、抬手都伴随着筋骨摩擦的酸涩和伤处的抽痛。我需要的东西不多,也带不走太多:
几件最耐磨的粗布换洗衣物,带着熟悉的汗味和尘土气,被我小心地叠好。
一大包耐储存的硬面饼和风干的肉条,用油纸仔细包裹,再塞进防水的皮囊里。
一个厚实的皮质水囊,灌满干净的雪水。
最重要的,是爷爷那本边角早已磨损、浸透了他无尽心血与血泪的《叶玄明手札》。我摩挲着那冰冷粗糙的封面,仿佛能触摸到他指尖的温度。我将它贴身藏好,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冰冷的书页紧贴着皮肤,仿佛能传递来爷爷最后的不甘与无声的嘱托。
还有那卷厚厚的老旧皮卷,上面绘制着繁复的符箓图谱和标注着山川地脉、阴阳节点的手绘地图。这是爷爷一生行走江湖、钻研阴阳、与黑炎教周旋的积累,如今成了我唯一的灯塔。我把它和手札放在一起。
最后,我将剩下的所有朱砂、一沓裁剪好的黄符纸、几样简单的法器(一个古旧的青铜罗盘,几枚浸过黑狗血的桃木钉,一小袋糯米)打成一个结实的小包袱,斜挎在肩上。
收拾停当,我站在蛰庐中央,这小小的、承载了我四年炼狱般生活的空间。最后环顾四周。角落里那个简陋的土灶,我曾无数次在此熬煮疗伤的苦药;墙上挂着的那把豁了口的柴刀,曾是我劈柴取暖、也曾是我练习刀法的工具;窗台上那个缺了口的粗陶碗,盛放过雪水、药汁...冰瀑寒潭在屋外沉默,巨大的黑石如同忠诚而沉默的守卫,见证了我所有的血泪与蜕变。这里,埋葬了我身为叶家小子最后的软弱和天真;这里,用最残酷的方式,在绝望的熔炉里,锤打出了一头孤狼的利爪与獠牙。
“爷爷...” 我对着空荡、冰冷的屋子,低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我走了。” 没有更多的话语,所有的承诺和誓言都已刻在骨头里。血仇必报,鬼玺必全,叶家的债...必以血洗!一股斩断过往的决然充斥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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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转身,将沉重的行囊背在肩上。肩带勒进皮肉,牵扯着伤处,带来清晰的痛感。灰白色的无常法袍宽大的袖口垂下,随着我的动作微微拂动,那奇异的“消融”感再次传来,仿佛将我与此地熟悉的气息悄然隔开。左腕的拘魂锁链冰冷沉坠,提醒着我新的身份与无法逃避的职责。右手,依旧紧紧攥着那枚象征着宿命起点、也象征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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