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日子刚过,蛰庐的寒气似乎更重了些。外面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终于有了点疲态,只剩下零星雪沫子被风卷着,打着旋儿,扑簌簌地砸在厚实的茅草屋顶和蒙着兽皮的窗户上。山坳像个被彻底封死的雪洞,死寂得能听见自己血在脉管里流的声音。
火塘里的最后一点松明子挣扎着跳了两下,噗地灭了。屋里瞬间沉入一片粘稠的黑暗,只有墙角石床上铺着的厚厚干草,还残留着白天晒进去的一丝微弱的暖意。我裹紧了身上那件磨得发亮、絮着干草的破羊皮袄,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四年苦修打磨出的道炁在体内缓缓流淌,像一条温驯的河,抵御着从脚底板钻上来的寒气。胸口玉佩那点温润的白光,如同心口揣着的小暖炉,鬼玺那块冰疙瘩则沉在深处,幽光内敛,波澜不惊。四年了,二十岁。没有长寿面,没有红鸡蛋,只有这老林子里的风雪,和蛰庐里挥之不去的孤清。爷爷若在,该捻着胡子说些什么呢?念头刚起,又被我硬生生按了回去,像按灭一颗火星。那痛,太沉,轻易不能碰。
眼皮渐渐发沉,意识像浸在温水里,一点点往下坠。山野的疲惫,冬夜的漫长,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倦意。就在这半梦半醒、神思恍惚的当口——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悸动,如同烧红的钢针,毫无征兆地从我胸口正中央——鬼玺碎片所在的位置——狠狠扎了出来!瞬间贯穿了四肢百骸!这悸动并非源于肉体,而是直击灵魂深处!
“呃!”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我猛地睁开眼!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碎肋骨!
怎么回事?!
没等我细想,紧接着——
嗡——!!!
一直沉寂在胸膛、如同万年玄冰的鬼玺碎片,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悸动彻底惊醒,或者说…激怒了?!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到近乎疯狂的震颤!一股冰冷、暴戾、带着无尽死亡与镇压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太古魔神被强行拖出了深渊,轰然从我体内爆发出来!
这威压是如此纯粹!如此霸道!瞬间就盖过了屋外呼啸的风雪声,将整个狭小的蛰庐塞得满满当当!粘稠如墨的幽暗黑芒,不受控制地从我周身毛孔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如同沸腾的黑色蒸汽,在绝对的黑暗中勾勒出一个模糊而扭曲的人形轮廓!这黑芒充满了极致的排斥、警惕,以及一种…源自本能的、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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