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照街,青梨先是使唤马夫停在一家绸缎铺子前,带着兰烟下去买针线织布。掌柜是个三十几的妇人,慈眉善目,上来招呼青梨。
“我是沉府的,就来挑些织布。”
她示意兰烟跟那妇人扯话,快步往那公子走去。
青梨先开口问道“聂公子好。”
青梨往一边绸布堆砌处走去,道“借一步说话。”
聂涔抿唇,难怪他觉着眼前女郎有些眼熟,原是自己心上人的姊妹。
青梨呼了口气,接着道“不管聂公子如何想,我长话短说,我与阿姐是同胞姐妹,不愿看她这样错过自己的姻缘而抱憾终身。人道父母之命,媒烁之言,可若是主母给阿姐挑得是无甚大毛病的郎君,只要待阿姐好我便无话可说,可偏偏挑的是那样的人!”
青梨用只有两人的能听到的声音道“主母欲要将阿姐拨去给那王绛做妾!王家这样的世荫之家,王绛甚么人,坊间是密不通风的,但我却听得一些真话,他”
“这样一个声色犬马的世家子弟,她如何能嫁得!活命都是不知数!我我同她说过天地姻亲,自要跟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我们”
聂涔听完后,认真点了点头。道“五姑娘所说,我定倾力去做。不是为着非要她嫁我,我这样的家境原也是我糊涂冒犯了她。现在所做单是为保住她,只愿她寻得真正疼爱她的良人。”
青梨这半旬摸索着那地理志,已想好自己余生。一是要将阿姐送出这样吃人肉的沉家,二是将阿娘扶持住,自己便再不入汴京半步。三是后半生为自己筹谋个出路,远离尘嚣。
可瞧着,却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意。
兰烟紧步跟着她上马车,车内贺兰秋正等着,略带着嗔怪道“怎得去了这么久。”
贺兰秋上前亲昵地揽过她肩,道“我们小五甚么变得这样忧虑深重?这出来许久都不见你笑,走!待你去看场好戏!”
“那儿今日有比舞的赛事,奖励中有御赐的淘药用的琉璃赤金盏。我阿弟就要回来,他习医多年,我投其所好,想用那赤金盏为他备个礼。”
那时她张扬伶俐,蒙着面纱上台跳了一只舞,为贺兰秋赢得那赤金盏。
贺兰秋笑嘻着将袖中那面纱取出递给她。
她欲要开口拒绝“我”
青梨不知为何有些眼酸,前世她中箭前,贺兰木说过宫门外有阿姊接应。
可她还是来了,不计前嫌,不顾后果,与贺兰木预备救她一场。
青梨应过她后,暗暗安慰自己,反正是蒙着面,前世里这里也未出过甚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