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里小辣椒

脸，扬起笑容回应，“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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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房门便开了，欧阳爱林赤着脚冲出来，神色担忧：“宝宝，你怎么不接电话，妈妈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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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着凉了怎么办？简泠无奈地蹲下身，轻轻握住妈妈冰凉的脚踝，把自己的鞋子给她穿上。欧阳爱林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抬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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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二十出头便经历了丧夫之痛，但命运的打击并没能成功锻造她，反而让她的心停留在了最无助的那一刻，她疯过几年，治好后依旧敏感脆弱，像一件摔坏的漂亮瓷器，此后的人生只能勉强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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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总是简泠在前面冲锋陷阵。小的时候，她拎着比她还高的扫把，像只炸毛的小兽，硬是把那些调戏妈妈的混混赶出巷子；长大了，她学会用更狠的手段——往那些想占便宜的房东门口泼红漆，在骚扰妈妈的工头车上划下深深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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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所迫，她不得不成为一个硬茬，街坊们背地里叫她“南陵里小辣椒”，说她没家教、不像个姑娘。简泠从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她可以满身污泥，可以声名狼藉，只要能让妈妈安然无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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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需要变强大，不需要像其他家长那样为孩子遮风挡雨。对简泠来说，妈妈只要还存在，只要还能在清晨对她温柔地笑，就够了。这份存在本身，就是她战斗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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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电了。”简泠依偎在妈妈颈侧，轻声安抚她，“我出门前告诉过你呀，同学升学宴会玩得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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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爱林摸着她的发尾：“妈妈攒了钱，也给你办升学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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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泠鼻子一酸，埋头蹭着她，该怎么告诉妈妈，她高考出的意外，该怎么告诉她，她今年收不到那张录取通知书了，她要去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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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着吧。”她挤出笑，“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多留点钱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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