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簌簌地砸在斗篷上,白芷伏在马背上,手指死死攥着鞍鞯。
山路越来越窄,马蹄在湿滑的岩石上打滑,柳临峰不得不放慢速度,一手控缰,一手护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小姐,再撑一会儿。”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前面有个猎户的草棚,我们先避一避。”
白芷没应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呼吸很浅,唇色泛白,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冰晶。
柳临峰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逃亡、风寒,加上心气尽散,她几乎是在靠一口气吊着命。
“死在外面,好过死在督军府。”?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剜在柳临峰心上。他想起半年前,白芷刚被送进督军府时,还会在夜里偷偷抹眼泪。后来眼泪流干了,她学会了笑,学会了逢迎,学会了在曾国宇暴怒时低头不语。
可如今,她连装都不肯装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草棚里积了厚厚的灰,柳临峰草草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让白芷靠着墙坐下。他从马鞍袋里翻出水囊和干粮,递到她面前。
“吃点东西,暖和些。”
白芷摇头,只是拢紧了斗篷,目光虚浮地望着门外飘雪的山路。
柳临峰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问:“小姐,您真的……不后悔?”
白芷轻轻笑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后悔什么?后悔没继续当他的金丝雀?还是后悔……没早点逃?”
柳临峰攥紧了拳头。他知道曾国宇的手段——封锁城门、悬赏缉拿、甚至可能派骑兵沿驿道追捕。
所以他们不能乘马车走城门,可即使是这样,他们只怕也逃不了多久的。
“陈夫人只说让我们出铜城,可铜城之后呢?”他低声问,“万一……没有接应的人呢?”
白芷闭了闭眼,声音轻飘飘的:“那就走到哪儿算哪儿。”
柳临峰心头一刺。
——她可能……不是想逃,她只是想死在外面。?
白芷虚弱透了,风雪又大,他计划在这山里留宿一夜。
可天快黑透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柳临峰猛地站起身,手按在枪上。白芷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早已料到。
“是曾国宇的人?”他低声问。
白芷摇头,轻声道:“不知道,也不重要。”
柳临峰咬牙,一把拉起她:“小姐,我们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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