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冷共鸣

审讯室的空气像是灌满了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抑。叶红鱼的质问如同锋利的矛尖，悬停在林风的平颈之前。然而，林风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却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墙壁，投向了警局深处某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角落。

法医室。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冰冷的金属解剖台上，没有留下任何暧昧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铁锈气息。这里的一切都纤尘不染，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解剖台上，覆盖着一块白布，勾勒出下面人体僵硬的轮廓。白布边缘，露出一截打着厚厚石膏、被鲜血浸透又干涸成暗褐色的断腿——正是周浩那条被钢珠废掉的右腿。伤口狰狞，骨头碎片刺破皮肉，凝固的血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

一个穿着墨绿色手术服的身影站在解剖台旁。

她身形高挑，即使在宽松的手术服下，也能隐约看出其匀称的骨架。脸上戴着严密的医用口罩和透明的防护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的颜色是极淡的琥珀色，近乎透明，像两块冰冻的琉璃。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专注地凝视着白布下的断肢，仿佛不是在审视一件血腥的残骸，而是在研究一件精密的仪器。没有恐惧，没有厌恶，甚至连一丝职业性的悲悯都欠奉，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冷酷的理性。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小片阴影，更添几分疏离感。

她就是秦霜。市局首屈一指的法医，以技术精湛、结论精准、性格极度冷静（或者说冷漠）而闻名，甚至带点神秘色彩。传闻她背景深厚，却甘愿埋首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此刻，她的目光正聚焦在助手小心翼翼递过来的一个透明证物袋上。袋子里，静静躺着一枚沾染着暗红色血迹和少许骨屑的……钢珠。正是从周浩膝盖碎骨中取出的凶器。

“秦法医，这就是现场找到的唯一凶器。”助手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敬畏，“技术科那边初步看了，就是最普通的工业用高强度碳钢珠，街边五金店几毛钱一颗那种，毫无特征。上面……也没有任何指纹或者生物组织残留，干净得……有点邪门。”

秦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接过了证物袋。她的动作稳定而精准，没有丝毫多余。隔着薄薄的塑胶袋，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枚冰冷的钢珠。

就在指尖与证物袋接触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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