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刻正,崇安街的青石板上还浮着层薄纱似的晨雾。巷尾更夫敲完最后一记梆子,檐角悬着的六角绢灯便挨个儿暗了,漏出背后鱼肚白的天光。卯初的日头刚爬上望火楼,金箔似的在琉璃鸱吻上淌开,惊得蹲在歇山顶的灰鸽子扑棱棱飞过坊墙。
临街的榆木门板吱呀响成一片。刘记汤饼铺的蒸笼揭了盖,白茫茫的热气顺着竹篾帘子往外涌,倒像是把云朵扯碎了铺在街心。穿褐布短打的伙计蹲在门槛上磨芝麻,石杵磕着陶臼,一声声应和着西市传来的驼铃。
"新炊胡饼——"
货郎的吆喝在巷弄里打着旋儿。他肩头竹扁担颤悠悠的,前头吊着彩绳扎的艾虎,后头晃着铜铃铛的拨浪鼓。两个垂髫小儿攥着通宝追出来,绣着蟾宫玉兔的锦缎荷包在他们腰间叮当乱撞。
戍卫的皮甲在晨光里泛着冷铁色。一队锦衣卫自宣阳门转来,靴底铁钉磕在青砖上,溅起的火星子惊了挑担卖浆的老汉。羊皮囊里的酪浆泼出些许,在石缝里凝成琥珀色的珠子,转眼被黄耳朵的野犬舔了去。
其间有一位穿着深青色的锦衣卫少年慢慢撤出队伍,开始了他的巡逻,只是忽然间他转了头,余光之间,他好像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风乍起,一抹清新的花香味吹向少年,并没有恋恋不舍,并没有缭绕其间,只是一触而散。
却能让少年记很久很久,每次回味时,定又另是一番风味。
那是一位身着黑衣,长得英气俊俏却又将柔媚糅合的少女,她眉目如剑,眸子若星般明亮,她穿着十分干练,从她的放荡不羁却又显得有些青涩的低马尾便可了解到她定然是一位十分美好的女子。
反正,少年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不觉中少年已经走到了近处,那黑衣女子站在胡饼摊前已经许久,想必是想吃,却又没有带钱吧!
少年灿烂一笑,也许是他此生最为豪气的一次,他从钱袋中掏出几枚凌钱,丢在了胡饼摊上:“老板,来张胡饼!”
老板应了声好,将最后一张胡饼打包了起来。
那黑衣少女回眸看了眼少年,眼神之中带有些怨气,但似乎没认出他,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要走。
少年被那一眼看得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手按在了刀柄上,总算有了些底气。
他没接过老板递来的胡饼,而是以眼神示意老板,老板秒懂,扯开嗓子便开始喊:“唉!那边的小姐,您的饼不要了吗?”
没走多远的黑衣少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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