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一冲..."
"那是治标不治本,"岐大夫打断他,"就像绣绷上卡了线头,不慢慢解开,反而用力拽,只会把整匹布扯坏。令嫒这病,是气血不足,就像纺车没了棉花,硬摇只会磨坏轮轴。"
【叁】绣房里的药香雾
七日后,岐大夫复诊时,绣房里弥漫着药香与龙眼的甜气。秀娘正倚着窗棂,手里捧着一碗归脾汤,碗沿沾着褐色药渍,像新染的绣线。
"昨晚出了身透汗,"朱公亮递过脉枕,"半夜里说饿,吃了小半碗粥。"
岐大夫搭脉时,见脉象虽仍细弱,却多了些和缓之意,如断线的绣线被轻轻接上。"脾土渐温,心灯渐亮,"他看着秀娘日渐红润的脸颊,"记住,这药得温着喝,就像绣活儿得慢慢做,急不得。"
秀娘忽然指着案上的绣绷:"岐大夫,俺想把这《洛神赋》接着绣完..."她的指尖划过洛神的衣袂,那里本该绣上流动的云纹,如今却停在半空中。
"好啊,"岐大夫笑道,"但得先喝了这碗药。您看这当归,"他指着药渣里的根茎,"能让您的气血像绣线一样顺滑,到时候绣出的云纹,准能飘起来。"
然而半月后,朱公亮却哭丧着脸来到岐仁堂。"岐大夫,俺...俺听了别人的话,给她换了药方..."他手里攥着张攻破之剂的药方,上面写着三棱、莪术等峻猛之药。
"胡闹!"岐大夫拂袖而起,"就像绣娘刚拿起针,你却让她去劈柴!"
【肆】丝线断处的警世钟
当岐大夫再次踏入锦绣庄时,秀娘已瘦得脱了形,往日能穿针引线的手,此刻连茶碗都端不稳。药柜上放着半碗未喝的攻破药,汤色黑沉,像染坏的绸缎。
"脉象细数如悬丝,"岐大夫放下脉枕,声音发颤,"脾土已败,心血耗竭...当初怎么说的?'二阳之病发心脾',心脾是气血的爹娘,爹娘没了,孩子哪能活?"
朱公亮扑通跪下,杭绸袍角浸在药渍里:"岐大夫!求您再想想办法!"
岐大夫望着窗外飘落的绣线,缓缓摇头:"《脾胃论》说'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如今源头已枯,再好的药也难回天。就像绣绷散了架,再多的丝线也绣不出花了。"
三日后,锦绣庄的绣架全部蒙了白布。出殡那天,岐大夫送了副挽联:"一针一线皆心血,一补一攻判死生"。老王头看着灵柩,忽然想起秀娘曾说,她绣的洛神衣袂总飘不起来,如今才明白,原来是气血不足,绣线没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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