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港市梅雨季的潮气裹着槐花香气钻进岐仁堂,檀木药柜上的铜锁被水汽浸得发绿。身着藏蓝唐装的岐大夫正用戥子称量黄芪,忽听得门帘"哗啦"一响,带进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岐大夫!求求您救救我闺女!"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拽着个面色惨白的少女跌坐在竹椅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擦着额头冷汗,"月月来红就像开了闸的洪水,西医刮宫三次,中药喝了二十几副,都不管用啊!"
岐大夫搁下戥子,三根手指搭上少女腕脉。指腹下的脉象似春冰将融,浮大中空,重按无根。再看少女唇色淡如宣纸,眼睑泛青,指甲月牙全无,分明是血脱之象。
"小娘子可知月事何时初潮?"岐大夫捻着山羊胡,目光扫过少女膝头绞成麻花的裙摆。
"十三岁......"少女声音细若蚊蝇,"打那以后就没干净过,总觉得小腹坠着块磨盘。"
老药工李伯端来药茶,青瓷盏里浮着几颗桂圆。岐大夫将诊脉簿翻得沙沙响:"《内经》有云'阴虚阳搏谓之崩',此乃肝肾阴虚,虚火妄动,灼伤胞宫血络。但单用固涩止血之品,犹如扬汤止沸。"
他铺开宣纸,狼毫蘸墨悬在半空:"《金匮》胶艾汤本是调冲任要方,然此案非虚寒,当取其阿胶滋阴养血之妙。加紫河车血肉有情,补先天之精;杜仲禀木气而坚筋骨,助肾水涵木;更妙在红花一味,"笔锋陡然一转,"世人皆知其活血,却不知少量用之,能引血归经,使离经之血各安其位。"
妇人捏着药方的手直哆嗦:"大夫,这红花......会不会越吃血越多?"
岐大夫笑而不语,从药柜底层抽出本泛黄的《本草经解》:"红花生用则行,炒黑则止。昔年张仲景治妇人漏下,亦用红蓝花酒。关键在配伍得当,好比良将用兵,刚柔相济。"
正说着,药堂外传来争吵声。穿背带裤的小姑娘举着锦旗闯进来,羊角辫上的蝴蝶结颤巍巍的:"岐爷爷!我奶奶的老寒腿能走山路了!您开的牛膝配独活,比贴十张膏药都管用!"
满堂哄笑间,岐大夫却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神色凝重。三日后复诊,少女经血虽减,却仍淋漓不尽。他摩挲着案头的《傅青主女科》,突然拍案而起:"漏下久必气虚!速取生黄芪二两,配升麻三钱!"
李伯抓药时嘟囔:"这么大量黄芪,不怕上火?"岐大夫指着少女愈发萎黄的脸:"《脾胃论》言'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脾主统血,气不摄血,血焉能止?升麻升阳举陷,与黄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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