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陛下最新旨意,皆为戴罪之身。枷锁不是都运到了吗?” 他抬手指向远处海滩边新搭建起的一片简陋窝棚区,那里堆满了刚刚从咸阳少府监运来的、散发着桐油和新木气味的沉重枷锁,以及更多正在被赶制出来的木枷。
“给他们都戴上。” 王贲的声音冰冷,如同宣判,“从今日起,他们不再是灶户,是官奴!戴着枷锁煮盐!盐额翻倍!牢盆破损,自己用身子去堵漏!薪炭不足,就拆了自家的房梁!什么时候把烧掉的官仓、损失的盐税、还有平乱的军费,用他们枷锁下的骨头渣子给朕填平了!什么时候……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被枷锁压弯了腰、眼神死寂的盐奴,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
“告诉他们,这是皇帝的恩典。恩典……就是让他们活着赎罪!”
凄厉的海风卷过血腥弥漫的盐滩,吹动着王贲玄色的大氅,也吹动着盐奴们脖颈上沉重的木枷,发出沉闷而绝望的碰撞声。灰白色的盐滩上,暗红的血迹正在秋日的阳光下迅速凝固、发黑,与雪白的盐晶形成刺目而永恒的对比。巨大的牢盆下,炉火重新被点燃,火焰舔舐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声响。戴着枷锁的盐奴们,在皮鞭的驱赶下,如同提线木偶,艰难地搅动着滚烫粘稠的卤水。浑浊的水汽升腾,模糊了他们麻木的脸庞,也模糊了这片被血与盐浸透的土地上,刚刚发生过的惨烈与绝望。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咸苦与血腥,混合着沉重的枷锁碰撞声,在海天之间,永无休止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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