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随即毫不停留,在御者精准的操控下,重新回到了笔直坚硬的驰道中央,继续以狂暴的速度,朝着前方的贯通石碑轰鸣而去!仿佛刚才碾过的,不过是路边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一丛碍事的野草。
“爷——爷——!!!”年轻人撕心裂肺的惨嚎,如同濒死野兽的悲鸣,瞬间刺破了弥漫的烟尘和仪仗的轰鸣!他疯了一般扑向那深深的车辙印痕,徒劳地用手扒拉着混杂着暗红色和木屑的泥土,发出绝望的嚎哭。
周围的民夫们,全都呆立当场,如同泥塑木雕。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几个监工也吓得面如土色,看着那绝尘而去的帝王车驾,又看看地上那摊刺目的狼藉和嚎哭的年轻人,嘴唇哆嗦着,竟一时不敢上前呵斥。
只有那缕被钢铁洪流碾碎的楚歌余韵,似乎还在灼热的空气中,在飞扬的尘土里,在年轻人绝望的哭嚎中,无声地盘旋、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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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通石碑,高达三丈,通体由青石雕琢,矗立在北阪的最高点,俯瞰着脚下新生的帝国血脉。碑顶雕刻着象征皇权的螭首,碑身正面,是李斯亲笔篆刻的始皇帝诏令:“车同轨,道同距,兴太平,利万民”。字字雄浑遒劲,在烈日下反射着庄严肃穆的光泽。碑座四周,环绕着象征四方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浮雕,更显其神圣不可侵犯。
此刻,九驾金根车在碑前巨大的空地上整齐停驻。庞大的仪仗队伍在四周肃立,玄旗如林,矛戟如林,在热浪中沉默地指向苍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郎卫和锐士们如同黑色的礁石,纹丝不动,只有甲叶在炽热的空气中偶尔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嬴政在赵高的搀扶下,缓缓步下中央的金根车。玄色的十二章纹衮服在阳光下流淌着深沉的光泽,冕旒垂落,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余下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他的步伐沉稳,一步步踏上早已铺设好的、通往石碑基座的青石台阶。
丞相李斯、御史大夫冯劫、廷尉蒙毅、治粟内史王绾等一干重臣,早已在碑座前躬身肃立。他们的脸上,混杂着对帝王威严的敬畏,对驰道贯通的激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刚才驰道上那短暂而暴烈的插曲,那缕被碾碎的楚歌和随之而来的绝望哭嚎,虽然被仪仗的轰鸣掩盖,但并非无人察觉。此刻,在这象征着帝国伟业巅峰的石碑前,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嬴政登上基座最高处,立于巨大的石碑之前。他的身影在巍峨的石碑映衬下,显得更加挺拔而孤绝。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用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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