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的牲口,在十数名手持皮鞭、腰挎环首刀的秦军监工的呵斥下,艰难地进行着最后的“清理”。他们大多是被征服的楚地遗民,脸上刻着离乡背井的愁苦和长期劳作的疲惫。
一个须发花白、背脊佝偻得如同虾米的老者,正用一把缺口累累的旧斧头,吃力地劈砍着一截埋在土里的粗大树根。他赤裸的上身布满鞭痕和新旧伤痕,汗水如同小溪般在他嶙峋的肋骨间流淌,混合着尘土,结成一道道泥垢。每劈一下,他那干瘦的身体都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散架。他浑浊的眼睛,时不时地望向远处那条在烈日下泛着死光的崭新驰道,望向那威严行进、如同神只降临的帝王仪仗,眼神空洞而麻木。
老者的脚边,放着一个破旧的草编小篓。篓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半成品的木雕。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鸟,形态优美流畅,羽毛的纹理清晰可见,带着鲜明的楚地巫文化风格。鸟喙微张,似乎正欲发出清鸣。这显然是老者在繁重劳作的间隙,用捡拾的边角木料偷偷雕刻的。木雕旁边,还有一小块用树叶包裹、早已干硬发黑的粟米饼。
就在刚才,那阵卷着楚歌的风,正是从这片坡地的一个背风土坳后飘起的。土坳后,一个同样衣衫破烂、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楚人,背靠着土壁,蜷缩着身体,一边警惕地张望,一边用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哼唱着那古老的楚歌。他的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歌声是他唯一能发泄的武器。
“老屈头!磨蹭什么!找死啊!”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怀露出浓密胸毛的监工,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手中的皮鞭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他看到老者劈砍的速度慢了,顿时火起,扬起鞭子就朝老者佝偻的脊背狠狠抽去!
“啪!”一声脆响!
皮鞭撕开空气,带着破风声,狠狠抽在老者瘦骨嶙峋的背上!一道新鲜的血痕瞬间绽开!
“呃啊——!”老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向前一扑,手中的旧斧头脱手飞出,整个人重重摔倒在滚烫的黄土和尖锐的树根茬上。
“爷爷!”土坳后唱歌的年轻人惊叫一声,猛地跳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向老者。
“小畜生!谁让你出来的!”监工狞笑一声,鞭子再次扬起,这次对准了扑过来的年轻人,“唱!再给老子唱那丧门星的调调!老子抽烂你的嘴!”
鞭影如同毒蛇般噬向年轻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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