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章台殿的铜漏滴答作响,如同帝国血脉的脉动。**
>御史大夫冯劫的奏报在嬴政指尖下颤抖,薄薄的竹简承载着足以倾覆帝国根基的危机。
>“衡器坊…砝码…不足量?”低沉的声音在空旷殿宇内滚动,如同闷雷碾过荒原。
>他猛地攥紧简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些冰冷的青铜砝码,在他眼中瞬间化为毒蛇,正悄然啃噬着大秦赖以为生的公平与秩序。
>“查!”一声断喝撕裂沉寂,“朕倒要看看,是谁的胆,敢在朕的秤杆上动手脚!”
>他眼中寒光迸射,殿内的烛火都为之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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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殿内,巨大的青铜漏壶沉稳地滴落着时间,水滴坠入承盘的声响在过分寂静的殿堂内被无限放大,如同帝国庞大躯体内部某种规则而沉重的心跳。窗外是咸阳盛夏的午后,白炽的阳光炙烤着宫阙的琉璃瓦,蒸腾起氤氲的热浪,但殿内却因四角冰鉴散发的寒气而阴凉如秋。高大的窗牖垂着厚重的玄色帷幕,只漏进几缕稀薄的光线,在打磨如镜的玄色地砖上投下狭长而朦胧的光斑。
嬴政端坐于巨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冕旒低垂,十二道玉旒在他眼前微微晃动,遮挡了部分视线,却更显其深不可测。他手中展开的,是御史大夫冯劫刚刚呈上的紧急密奏。竹简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微痛,却远不及简上文字所传达的寒意刺骨。
“……臣冯劫顿首泣血以奏:近查关中三郡(内史、北地、陇西)及河东郡粮赋入库,屡见亏空异常。初疑仓吏舞弊,然廷尉府协查,于泾阳、栎阳、安邑诸仓,以官颁标准权器复核新收之粟米,其量皆不足!差额自一成至三成不等!再查市井商贾交易,百姓以钱易布、盐、铁等物,亦多有怨言,称斤两短缺。臣惊骇莫名,疑官颁衡器有失!遂密遣得力吏员,乔装潜入咸阳官办‘天工衡器坊’,购得新制十斤青铜砝码一枚,暗中携往太史令署,以陛下廿六年诏令所铸、供奉于太庙之‘天下衡’为基准校核……”
嬴政的目光死死钉在接下来的几行字上,那字迹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要将他的视线焚毁:
“……校核结果:坊制十斤砝码,实重仅八斤七两!相差一又三成!臣复令吏员,于坊内不同批次、不同匠师所制砝码中,秘密取样数枚,结果类同!差异虽有微调,然皆不足量!此绝非匠作疏忽,实乃……有人刻意为之!以不足之器,量天下之粟,征万民之赋,行盘剥之实!动摇国本,其心可诛!伏乞陛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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