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咸阳宫阙,法火焚天**
咸阳宫的章台殿,深秋的寒意被巨大的青铜兽首灯奴喷吐的火焰驱散,却驱不散殿内那令人窒息的、如同铅块般沉甸甸的肃杀。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也压不住的焦躁与铁锈味,仿佛无形的火星在四处飘荡。嬴政高踞九重玉陛之上,通天冠的十二旒白玉珠帘纹丝不动,遮蔽了他深潭般的眼眸,只余下紧抿的、如同刀锋刻就的唇线。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方温润却隐隐透出异样灼热的传国玉玺。泰山雷霆的惊悸、之罘血谶的诅咒、以及那“亡秦者胡”的魔音,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曾经坚不可摧的意志。他需要绝对的掌控!掌控疆土,掌控人心,掌控思想!任何一丝游离于他意志之外的声音,都是帝国基业上的裂缝,必须被彻底抹除!
玉陛之下,一场决定华夏文脉命运的廷议,正走向白热化。
廷尉李斯,宽袍博带,面容沉静如古井,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手持一卷竹简,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法家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冷酷逻辑,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陛下!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今陛下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然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炬,扫过殿中那些面色惨白、身体微颤的博士、儒生代表,最终定格在御座之上:
**“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焚书”二字,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非议者的心上!殿中瞬间死寂!连灯焰的跳动声都清晰可闻!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一声悲怆欲绝的嘶吼,打破了死寂!年过七旬的老博士淳于越,须发皆张,踉跄着扑出班列,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金砖之上,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起布满皱纹的脸,老泪纵横,声音因极度的悲愤而颤抖:
“陛下!李斯之言,乃亡国之论!绝嗣之策啊!《诗》、《书》,乃先圣遗泽,王道所存!百家之言,乃先民智慧,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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