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均匀地涂在昆吾刀的刃口上。他枯瘦的手臂爆发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力量,将昆吾刀的尖端,稳稳地抵在了和氏璧中心——那几滴帝王之血最终消失的地方!
“嗡——!”
昆吾刀接触玉璧的瞬间,并非切割的刺耳声,而是一种低沉、浑厚、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刀锋在玄色解玉砂的研磨下,缓慢而坚定地旋转、切入。坚逾精钢的和氏璧,在帝王之血“开光”后,竟如同最温顺的脂膏,被昆吾刀流畅地分割开来!
石室内只剩下那奇异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幽蓝的灯光下,公输冶枯瘦的身影如同与古老的砣机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手腕的细微转动,都凝聚着毕生的技艺与此刻近乎殉道般的专注。汗水浸透了他的葛衣,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不断滴落,在冰冷的玄武岩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水渍。
玉屑纷飞,如同最细腻的雪粉,带着温润的灵光,在幽蓝的灯火中飘散。那被分割下来的玉料,在公输冶枯槁而稳如磐石的手中,渐渐褪去原始的浑圆,显露出方正的雏形——长宽各四寸,象征天地四方!棱角初露,带着一种崭新的、锐利的、属于权力秩序的气息!
嬴政一直伫立在旁,如同亘古不变的黑色山岳。他紧抿着唇,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公输冶手中那方逐渐成型的玉块,看着那白碧交融的奇异玉色在刀锋下流转变幻。那变幻的光晕,映在他漆黑的瞳孔深处,仿佛在孕育着一个足以吞噬一切旧时代、开创万世新纪元的混沌宇宙。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太阿剑冰冷的剑柄,指腹上那道细微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红痕,如同一个神秘的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整整一天。在这隔绝天日的幽暗石室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当公输冶用最细的砣具和抛光用的柔韧皮革,最后一次拂过玺面时,那持续不断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一方通体无瑕、方正厚重、白碧辉映的玉玺,静静地躺在公输冶那双布满老茧和血痕的手掌之中!四寸见方,上钮未琢,但玉质本身散发的温润宝光,已将这间幽暗的石室映照得如同白昼!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直抵人心的威严与厚重!仿佛整个华夏山河的灵秀、千年王气的凝聚、以及帝王那开天辟地般意志的结晶,都浓缩在了这方寸之间!
公输冶长长地、如同抽干了所有骨髓般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他颤抖着双手,将玉玺高高举起,呈向嬴政的方向,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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