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今北京),这座燕国经营了数百年的都城,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秦将王翦、辛胜统帅的二十万虎狼之师,如同决堤的黑色怒潮,挟裹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自南向北席卷而来!燕国本就贫弱,精锐在易水畔已折损大半,残余的兵力在王翦的铁骑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仅仅月余,燕国南部重镇武阳(今河北易县南)陷落,督亢沃土尽失,秦军兵锋已直抵蓟城之下!
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和尘土,在蓟城空旷的街道上呜咽盘旋。曾经还算繁华的都城,此刻弥漫着浓重的末日气息。商铺紧闭,门窗钉死,街巷间行人稀少,个个面如菜色,行色匆匆,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炭火燃烧的烟气、牲畜粪便的臭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从城外飘来的焦糊味——那是秦军焚烧外围营寨、砍伐林木制造攻城器械的味道!远处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守军身影在寒风中缩着脖子,破旧的皮甲难以抵御寒意,手中的戈矛也显得有气无力。恐慌如同瘟疫,在每一个角落蔓延。
燕王宫,这座象征着燕国最后尊严的宫阙,此刻更是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绝望之中。往日的编钟雅乐早已绝迹,精美的漆绘廊柱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华丽的帷幔无力地垂落,曾经回荡着美人娇笑与王族威仪的殿堂空旷得令人心悸。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熏香、浓烈的药草气息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燕王喜,这位懦弱昏聩的末代燕君,早已彻底崩溃。他瘫坐在冰冷的王座上,身上胡乱裹着几层厚重的锦袍,却依旧瑟瑟发抖。花白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脸上毫无血色,眼窝深陷,眼神涣散空洞,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秦人来了……王翦来了……他们要杀进来……寡人……寡人……” 他猛地抓住身边一名老内侍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快!快收拾细软!把……把寡人那几箱黄金珠宝装好!还有……还有寡人最宠爱的美人……带上!我们从北门走!去辽东!对!去辽东!那里还有城池!还有兵马!” 他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只想着逃亡,全然不顾城外的二十万秦军已将蓟城围得水泄不通。
与王宫的混乱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子宫深处,那间被重重帷幕遮蔽、仅燃着几盏昏暗油灯的书房。
太子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肘部打着深色补丁的玄色深衣,枯坐在冰冷的书案前。案上,没有堆积的竹简,只有一方沉重的、雕刻着蟠螭纹的青铜虎符,以及一卷摊开的、空无一字的素帛。油灯昏黄的光线跳跃着,将他原本清癯的面容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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