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深山大泽中磨砺出的猛虎!是饮血啖肉的蛟龙!”
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却又蕴含着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决绝:“我楚国立国八百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何曾向人屈膝?!三户亡秦!纵使举国尽墨,纵使我项燕血染黄沙,我楚人的魂,也定要化作厉鬼,撕碎他秦人的美梦!也要让他的咸阳宫,永世不得安宁!”
“呼——!”一股更为强劲的北风猛地撞在军帐之上,厚实的牛皮帐壁发出沉闷的鼓胀声,仿佛一头无形的巨兽在帐外咆哮。帐内的烛火疯狂摇曳,光影乱舞,将项燕那如同狂怒雄狮般的身影投射在熊罴旗上,巨大、扭曲、充满了原始而暴烈的力量感,与那狰狞的熊头融为一体,散发出撼人心魄的威压!
“诸君!”项燕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盖过了帐外的风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召唤,“淮水,便是最后的壁垒!身后,便是郢都宗庙,是父母妻儿,是我大楚八百年基业!秦人欲渡淮水,欲毁我家园,欲亡我社稷!当如何?!”
“死战!”景阳第一个暴吼出声,如同平地惊雷!他猛地站起,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帐门方向,仿佛要穿透营帐,看到淮水对岸的秦军。虎皮肩甲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起伏,如同猛兽蓄势待扑。
“死战!死战!”帐中所有将领,无论是白发苍苍的昭平,还是面色惨白的屈伯庸,亦或是那些年轻的部将,此刻都被项燕那番血性至极的话语点燃了胸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血性!亡国灭种的巨大恐惧,瞬间被同仇敌忾、玉石俱焚的决绝所取代!他们齐刷刷地站起,甲胄铿锵碰撞,发出整齐而充满杀伐之气的轰鸣!十几道目光如同燃烧的箭矢,汇聚在项燕身上,汇聚在那张象征着国运舆图之上,汇聚在淮水那条用朱砂划出的、刺眼的防线上!吼声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几乎要将帐顶掀翻!
“好!”项燕眼中那沉郁的绝望,在这一刻被熊熊燃烧的战意彻底取代!他猛地从帅案后大步走出,走到帐中空地。早有亲兵肃立一旁,手中捧着一个硕大的、用整只成年雄性兕牛(犀牛)角精心打磨雕琢而成的角杯,角杯表面刻满了繁复的、充满楚地巫风的云雷纹与兽面纹。另一名亲兵则捧着一个同样硕大的、用上好陶土烧制、外壁施以黑釉、绘有赤色凤鸟图案的酒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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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亲手接过那沉重的酒瓮,一股浓烈而奇异的酒香瞬间在帐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草药的苦涩和血液般的腥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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