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咸阳城巍峨连绵的黑色轮廓在深蓝天幕下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他这个失败者。他打了个寒颤,最后望了一眼那高不可攀的宫墙,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砖石,看到章台宫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君王。然后,他裹紧冰冷的衣袍,深一脚浅一脚,如同丧家之犬般,踉跄着奔向城外未知的黑暗。他知道,这条路通往的,不仅是归途,更是引向故国覆灭的深渊。秦王的意志,已如这冬夜的寒霜,覆盖了楚国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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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客府那间曾密议“二分天下”的密室,此刻烛火重新被点燃,驱散了短暂的黑暗,却驱不散那凝滞如铅的沉重气氛。破碎的屏风已被移走,地上撕裂的楚国盟书羊皮卷,却依旧像一道耻辱的伤疤,醒目地摊在冰冷的黑漆地板上。姚贾垂手侍立一旁,头埋得极低,大气不敢出,额角渗出的冷汗在烛光下微微反光。
嬴政背对着他,面朝墙壁,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投下一片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几乎覆盖了半个房间。他似乎在凝视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以墨线精确勾勒的天下舆图,那舆图囊括了已知的疆域,从西陲陇山到东海之滨,从北境草原到百越烟瘴。舆图上,代表韩国的区域,已被浓重的朱砂彻底覆盖,如同新鲜的血迹。他的目光,越过那片刺目的朱红,越过代表魏国的区域,死死地钉在了用靛青色描绘的、广阔而富庶的楚国版图之上——那片屈襄口中足以支撑“二分天下”的沃土。
密室中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更漏滴水那单调、冰冷、仿佛在丈量着什么的“嘀嗒”声。这死寂持续了许久,久到姚贾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开始微微发酸,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寒意。
终于,嬴政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看不出丝毫方才的暴怒,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平静,平静之下,却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他玄色的袍袖纹丝不动,目光沉静地落在姚贾身上,那目光不再锐利如剑,却带着一种审视江山、裁决生死的重量。
“姚贾,”嬴政的声音响起,平稳得如同渭水最深处的暗流,“楚国使者已‘安然’送走了?”
姚贾浑身一颤,腰弯得更深,几乎成了一张弓:“回禀大王,依大王旨意,屈襄已由秘道送出,无人知晓其曾入典客府深谈。此刻,应已在城外,踏上归楚之路。”他特意强调了“秘道”和“无人知晓”。
嬴政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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