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祈祷,又似乎在诅咒,双手死死抠着玄圭冰冷的玉身,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素车在泥泞中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车轮碾过一具半埋在淤泥中、肿胀得如同皮囊的尸骸。尸骸受到挤压,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瞬间涌入车厢!
“呃……呕……”魏王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猛地趴到车窗边,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涩的苦水。浑浊的泪水混合着鼻涕和冷汗,糊了满脸。巨大的屈辱和灭顶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淤泥,彻底淹没了他。他猛地将头埋进沾满污泥的锦褥中,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玄圭从他怀中滑落,掉在车厢底板的污泥里,沾满了污秽。
车外,负责“护送”(实为押解)的秦军锐士,身着冰冷的黑甲,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跟在素车两侧。他们的靴子深深陷入泥泞,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印记,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废墟和半塌的屋宇。对于车厢内传来的呜咽和恶臭,他们恍若未闻,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只专注于执行命令——将这个亡国之君,送到秦王驾前。
素车终于挣扎着驶出了那条死亡通道,来到了昔日魏王宫前的巨大广场。这里同样被淤泥覆盖,只是被粗略地清理过,勉强露出下方龟裂的金砖地面。广场中央,临时搭建了一座数尺高的木台。台上,没有华盖,没有仪仗,只有一张简单的紫檀木案和一张铺着黑色熊皮的宽大御座。
嬴政高踞于御座之上。
他并未着繁复的冕服,只一身玄色深衣,腰束玉带,赤着双足。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额前。这看似随意的装束,却比任何华服都更具压迫感。玄色如同吞噬光线的深渊,衬得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凌厉如刀削。他端坐着,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深邃如寒潭,平静地俯视着台下那片泥泞的广场和那辆如同丧葬之物的素车。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刚从大梁府库中缴获的、刻着魏国“大梁”字样的青铜蚁鼻钱。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冰冷的铜钱,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如同在计算着这个国家的最后价值。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没有胜利者的骄狂,只有一种掌控乾坤、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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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车在木台前停下。拉车的白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车厢内死寂了片刻,车门才被一名秦军锐士粗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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