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行山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王翦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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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透过青铜望筒,看见关隘上那面猎猎作响的“李”字大纛,旗下一道笔直的身影如孤松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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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斥候回报李牧饿兵杀马以飨士卒时,嬴政正在章台宫的地图上划开一道血红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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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王翦,”嬴政折断手中竹筹,“告诉李牧,他若降,寡人许他代郡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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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隆冬。凛冽的北风如同亿万头狂怒的冰兽,裹挟着坚硬如砂砾的雪粒子,在千山万壑间呼啸奔腾,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嘶鸣。天地一片混沌,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嶙峋的山脊,将本就险峻的太行山峦涂抹成一片肃杀的死灰。风刀霜剑,肆意切割着裸露的岩石,剥蚀着枯死的草木,更无情地抽打在每一个暴露于野外的生灵身上。
井陉关,这座扼守太行八陉之第五陉的雄关险隘,此刻如同镶嵌在灰白山脉褶皱中的一块巨大、冰冷、沉默的黑色磐石。它依仗着两侧刀削斧劈般的悬崖绝壁,控扼着唯一能通行车马的狭窄孔道。关墙高耸,由巨大的青石垒砌,历经风雨战火,早已斑驳沧桑,此刻更是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闪着幽蓝寒光的坚冰。垛口间,密密麻麻竖立着寒光闪烁的戈矛,如同巨兽口中森然的獠牙。关隘之上,一面巨大的、赤底黑字的“李”字大纛,在狂暴的风雪中疯狂地撕扯、翻卷,发出沉闷如雷的“噗噗”声响。那“李”字笔力千钧,气势磅礴,如同一道不屈的烙印,深深镌刻在漫天风雪之中,也烙印在关下每一个秦军将士的心头。
秦军庞大的营盘,如同匍匐在关前雪原上的一片黑色海洋,在风雪的肆虐下艰难地维持着阵列。连绵的营帐被厚雪覆盖,只露出一个个低矮的黑色轮廓。营寨外围的鹿角、拒马、壕沟,也大半被积雪掩埋。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穿透最厚的皮裘和甲胄,冻得人骨缝发麻。巡营的士兵缩着脖子,裹紧甲胄外的毛毡,在没膝的深雪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旋即又被风雪迅速抹平的脚印。战马在覆盖着厚厚草席的马厩里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霜。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种无声的、压抑的、与严寒和强敌双重对抗的沉重氛围里。
中军大帐内,炭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驱散着帐内的寒气,却驱不散帐内几位秦军核心将领眉宇间凝结的凝重。上将军王翦,身披厚重的玄色犀甲,外罩一件深色皮裘,负手立于帐门内侧,目光穿透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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