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暴秦苛法”、“亡我社稷”、“此碑不毁,韩魂不宁”的诅咒般呼喊。
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炭火依旧温暖,檀香依旧袅袅,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寒意却悄然弥漫开来。侍立一旁的郎卫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赵高念完最后一个字后,也深深躬下身子,不敢抬头看御座上的君王。
嬴政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重新拿起案上那只精巧的青铜小鼎,指腹缓缓摩挲着鼎身上繁复的蟠螭纹路,动作依旧优雅而沉稳。只是,那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锐利、极其冰冷的怒火,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骤然升腾!那怒火并非因为一个老朽的死亡,而是因为这卑微的蝼蚁,竟敢用如此惨烈而挑衅的方式,玷污他意志的象征!竟敢妄图撼动他亲手树立的秩序基石!
“呵。”一声极轻、却仿佛带着万钧寒意的冷笑,从嬴政的鼻腔中哼出。这笑声让赵高的身体伏得更低了。
嬴政的目光终于从青铜小鼎上移开,落在赵高手中那份血迹似乎都快要透过帛书渗出的密报上。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弃,如同在看一件沾满了污秽的垃圾。
“顽愚之血,”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一字一顿,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正可沃我大秦新土。”
话音落下的瞬间,嬴政猛地一扬手!那份刚刚被赵高念完、记载着阳翟惨剧的廷尉府密报,如同一片毫无价值的枯叶,被他随手丢进了御座旁那盆熊熊燃烧的铜兽炭炉之中!
“嗤啦——!”
帛书遇火即燃,橘红色的火焰猛地窜起,贪婪地吞噬着丝帛。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嬴政冷硬如石刻的侧脸,也映照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蝼蚁草芥般的冷酷光芒。薄薄的帛书迅速卷曲、焦黑,化作一小撮灰烬,被炉中灼热的气流卷起,打着旋儿,最终彻底消失无踪。仿佛阳翟城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连同那个老儒生的生命和鲜血,都从未存在过。
殿内死寂无声,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嬴政不再看那火盆。他重新拿起那份关于赵国边境军情的简牍,目光却似乎穿透了简牍上的文字,投向更遥远的东方。那里,是赵国,是李牧那面“李”字大旗飘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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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颍川郡守。”嬴政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冰冷、坚硬、不容置疑,如同他刚刚立起的那块青石法碑,“法碑污血,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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