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冰冷的竹简。竹片光滑微凉,纹理清晰,仿佛还残留着那位天才法家最后的心跳与体温。就在他指尖抚过其中一枚竹简边缘时,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凸起感传来。
嬴政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锋!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那枚竹简,凑近室内唯一的光源——门口透入的微光。他的指腹沿着简片边缘细细摩挲。果然!在竹片侧面一处极其隐蔽的、被反复翻阅磨损的细小裂缝里,似乎嵌着什么东西!指甲小心翼翼地探入,极其轻微地一挑——
一小片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丝帛被挑了出来!丝帛被精心折叠过,展开后不过指甲盖大小。上面,用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如同针尖刻出的朱砂小字,写着两行字:
**“强秦之法,刚极易折。苛政猛于虎,终将噬主……”**
字迹殷红如血,力透丝背!正是韩非的手笔!
嬴政的呼吸,在那一刻似乎有瞬间的凝滞。他捏着这片冰冷刺骨的丝帛,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两行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刻下的、带着无尽忧思与冰冷预言的文字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并非来自幽暗的石室,而是从心底最深处骤然升起,顺着脊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苛政猛于虎,终将噬主……”韩非那清冷而带着金石之音的话语,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带着临死前的不甘与洞见,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清晰得如同耳语,沉重得如同丧钟。
他猛地攥紧了手掌!那片承载着不祥预言的丝帛被他死死攥在手心,薄而韧的丝料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然而,这刺痛却远不及心头那瞬间掠过的、被无形之物窥破最深秘密的惊悸与微怒。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冰冷的探针,重新刺向地上那个仍在悲恸嚎哭、对眼前一切毫无所觉的韩王安。那卑微颤抖的身影,那象征着屈辱的、此刻已被卸下堆在一旁的青铜锁链……这一切,与掌心那冰冷的、带着诅咒般力量的丝帛,与韩非那临死叹息的话语,瞬间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
一股更加强横、更加霸道、更加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点燃,轰然冲破了那丝寒意带来的瞬间凝滞!他嬴政,横扫六合,囊括宇内,建立亘古未有之伟业!岂是区区预言所能撼动?岂是区区亡国之君的悲鸣所能阻挡?韩非纵有惊世之才,亦不过是败亡者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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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声冰冷的、仿佛从齿缝间挤出的轻哼,带着浓烈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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