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检查弩机悬刀(扳机)榫卯的老匠人面前。
老匠人抬起头,脸上沟壑纵横,汗水沿着深刻的皱纹流淌。他放下放大镜,眼神中充满了无力与绝望,声音干涩:“丞…丞官…不是吾等懈怠…是…是韩弩太过刁钻!”他拿起一支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青铜三棱箭簇,簇尖锐利得令人心寒,“此乃韩军强弩所用之簇!形制古怪,三面开刃,簇身细长如锥!破甲之能,远超我军惯用之扁平双刃簇!其发射之弩…”他指向木案上一张缴获的、绘有繁复机括结构的韩弩草图,“其弩臂更长,以韧性更强的柘木或桑木多层叠压胶合,弓弦以野牛筋与蚕丝混绞,其力…其力远超二百步(一步约1.38米)!”
老匠人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案上那几具秦军制式弩机样机:“我军弩机,皆以青铜铸就机括,弩臂用寻常硬木,弓弦为麻、丝混编。力道极限,尽于此矣!二百步已是强弩之末!然韩弩…据前线斥候密报,其精锐弩手所用强弩,三百步外仍可洞穿我军制式皮盾!甚至…甚至能射穿未着札甲(铁片甲)的躯体!” 他的声音带着恐惧,“函谷关前…函谷关前我秦军儿郎的盾阵…便是被此等弩雨生生撕裂的啊!”
老匠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吾等穷尽心力,改良机括,加固弩臂,更换弓弦…然…然青铜机括承受之力已达极限!再强行增加弓弦拉力,机括非裂即崩!弩臂亦不堪重负!这…这非是技艺不精,实乃…实乃材质之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丞官!”他重重捶打着木案,发出沉闷的响声,案上的弩机零件随之跳动。
程邈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两步,几乎跌坐在泥泞的地上。函谷关前血染夕阳的噩耗,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那被韩弩洞穿的秦盾,那倒下的儿郎…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少府的催命文书如同雪片,陛下的震怒如同悬顶利剑!而他,负责督造南阳军械的铁官丞,却拿不出克敌制胜的利器!这工坊内日夜不息的炉火,这匠人们熬红的双眼,这堆积如山的青铜锭…此刻都成了莫大的讽刺!
“材质…材质…”程邈失神地喃喃自语,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就在这时——
“轰隆——!”
工棚巨大的木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狂猛的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瞬间灌入!吹得炉火剧烈摇曳,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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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身披玄色油毡雨披、腰悬环首长刀的黑冰台锐士,如同地狱归来的煞神,踏着齐膝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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