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游

是，那些图案往往在他的意识清醒前，就被他潦草地涂抹掉，像一段被撕毁的诗稿。

七月的夜晚，窗外只有稀疏的蛙鸣，城市的光晕像一层薄雾，模糊了远处的轮廓。凯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感觉时间的河流在床底暗流涌动。他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沉睡，因为梦境与现实的界限，自从那天从「地铁站」回来後，便彻底模糊了。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影，似乎还在他房间的角落里静默地站立着；那GU甜香的味道，偶尔会在无声无息间，从空气中浮现，又迅速消散；甚至有时候，他会感觉到nV孩那近乎蛮横的拥抱，那GU将他从深渊中拉扯出来的力量，仍然紧缚着他的腰。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父母的世界是直线的，是功课，是分数，是未来；而他的世界，却多了一条蜿蜒的，通向未知深处的轨道。他像一个被掷入另一个维度的物T，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正常，但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h凯凡了。七月，就在这种混乱与压抑中，像一场没有尽头的cHa0Sh霉菌，缓慢而无声地，在他的生命中蔓延开来。他等待着，却不知道等待着什麽，只知道这种等待，也像一个无止尽的空洞，吞噬着他所剩无几的童真与热情。

八月初，蝉声终於有些倦怠了，嘶鸣声不再那麽尖锐，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沙哑的低语。凯凡在这种近乎停滞的日常中，被父母一纸「决定」猛地从泥沼中拔起：「去大理看看吧，洱海很美，换个环境，对你也有好处。」这话听似T贴，却像一张过於光洁的丝绸，滑不溜手，触m0不到丝毫真心，只是一种成年人对「问题」的例行处置。对父母而言，或许这只是一场为了「放松」和「充电」的旅行，一次摆脱七月Y霾的策略；对凯凡，却像一场被动的流放，从一个密闭的空间，被推入另一个，被赋予意义却又空无一物的「大理」。

桃园国际机场，此刻却像一只等待起飞的巨大金属鸟，喉咙里发出持续的低鸣。空气中混合着消毒水、咖啡和汗水的味道，人群像cHa0水般涌动，每一个人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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