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的日日夜夜。
「可是……现在是暑假啊。」凯凡几乎是无意识地,将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声音乾涩而微弱。
母亲拧抹布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暑假怎麽了?暑假就不用复习了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小学生,整天玩泥巴画画就行了?将来要当电脑工程师的,功课不抓紧,怎麽跟人竞争?」她的话语像一把锈蚀的剪刀,将他刚刚那份超现实的T验,剪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父亲的眼睛仍然盯着电视萤幕上的数字,彷佛那些红绿交错的曲线,b他儿子刚刚从奇异世界归来更值得关注。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那声响里带着一种对凯凡疑问的绝对轻蔑与不屑。
凯凡没有再说什麽。他知道,他们不会懂。他无法向他们解释那座凭空出现的地铁站,那群面无表情的同行者,那个消瘦的警卫,以及那个如火般闯入、又如烟般消逝的nV孩。更无法解释那短暂浮现的童年画布,那份被他伸手触及,却又在瞬间碎裂的温暖。
他感到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疲惫。身T虽然回到了这个熟悉的空间,但他的灵魂却似乎还滞留在地底深处,在那个检查哨前,在那个时间错乱的幻象里。他像一个刚从深海浮出的潜水员,耳膜仍隐隐作痛,无法适应地表的喧嚣与「正常」。
他转过身,像一个被线牵引的木偶,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门廊的光线显得异常刺眼,似乎在嘲笑着他的迷惘。他推开房门,那小小的空间,承载着他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挣扎,以及刚刚经历的,那一段无法言说的旅程。外面,父母的低语声,以及电视里模糊的财经新闻,像一层薄薄的噪音,将他与这个家,彻底隔离开来。他将自己关在里面,而门外的世界,一如既往地,对他内心的波澜,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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