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南麓,散关以西三十里,西凉军连营。
时值深秋,凛冽的西北风卷着砂砾,如同鞭子般抽打着连绵起伏的军帐。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沉闷的呼啸。空气中弥漫着马匹的膻臊、皮革鞣制的酸臭、篝火的烟气和一种剽悍粗粝的军营气息。营盘规模宏大,依山势而建,层层叠叠,刁斗森严,巡逻的羌汉骑兵往来穿梭,甲胄铿锵,战马嘶鸣,展现出西凉铁骑特有的肃杀与野性。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与外界的肃杀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压抑的燥热和隐隐的不安。
炭盆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声响。马超一身亮银锁子甲,外罩锦袍,踞坐于铺着虎皮的帅座之上。他面容英挺,剑眉入鬓,年轻的脸上带着初掌大权的意气风发,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连续数日猛攻散关,守军如同磐石,凭借险要地势和新式弩械(黄月英早期改良的守城弩),硬生生将西凉铁骑的冲锋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自身伤亡虽也不小,却牢牢扼住了咽喉要道。损兵折将,却寸步未进,这让心高气傲的“锦马超”如何不恼?
下首左侧,坐着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清瘦、三缕长须的老者,身着道袍,头戴纶巾,正是汉中张鲁派来的首席谋士,杨松。他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眼神低垂,看似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显得心事重重。
右侧,则是一位身材高大、面皮微黄、留着络腮胡须的将领,正是马超的叔父,马岱。他眉头紧锁,看着帅案上散关前线的伤亡简报,脸色凝重。
“废物!一群废物!”马超猛地将手中的一份军报摔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帐内的沉寂,“整整三日!损我儿郎近千!连散关的第一道瓮城都没摸进去!那黄忠老儿,莫非有三头六臂不成?!”
“少将军息怒。”杨松放下茶杯,声音平缓,带着一丝劝慰,“散关天险,名不虚传。黄忠乃沙场宿将,深谙守御之道。我军虽锐,然攻坚非骑兵所长。强攻硬打,徒增伤亡,非上策也。” 他话语虽委婉,意思却很清楚:硬拼下去,吃亏的是西凉军。
马岱也沉声道:“孟起,杨先生所言有理。我军远来,利在速战。如今顿兵坚城之下,士气已显疲态。粮草转运,皆赖张师君(张鲁)汉中供给,路途遥远,损耗巨大。若久拖不决,恐…生变。” 他隐晦地提到了粮道问题和对汉中的依赖。
“变?能有什么变?!”马超霍然起身,手按剑柄,年轻气盛的脸上满是不服,“我十万大军在此,难道还怕他刘晔小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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