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您呢,奴婢们也都指着您呢。”
荣嫔妆容散乱,眼角的胭脂泅开成一片晕红,她厌恶地摘下护甲扔到一边,哆嗦着指着那小宫女道:“你刚才说,是谁把事情告诉乌雅沅溪的?”
在兰煜与沅溪交谈的远处,一宫装女子隐蔽在一角,未听个清楚,却瞧了个真切,是荣嫔命她日日在御花园跟踪沅溪,因此她的眼神里有惯性的躲闪和警惕,“奴婢瞧见了,是新次进宫来的戴答应,没听见说什么,只是她拿着这花闻了又闻,旋即德贵人主仆就一脸的惊慌愤怒,奴婢这可都瞧见了,想来......怕是知道了。”
黄花梨木架上的一只瓷瓮又被摔了个粉碎,渐起的碎渣划在那小宫女脸上,无甚血迹渗出,但瞧着却十分骇人。比这满地狼藉更骇人的,是荣嫔的脸色,如一只欲将人剥皮拆骨的兽,发疯似得睁大了眼睛,挥舞着尖利的爪牙。
自连番丧子后,太医曾私下禀报玄烨与老祖宗伊尔龄恐有怔仲之病,怕会性忽改常,伊尔龄本就性子火爆,此后摔摔打打更是常有,永寿宫里也总断不了乒乒乓乓的声响。换做旁人自然早被斥责发落了,只是伊尔龄自幼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又是玄烨此生第一个女人,为玄烨诞下皇长子,情谊非比寻常。阖宫也随着皇帝和老祖宗的宽容佯作不知,玄烨更三不五时将名贵珍玩送来,倒显得永寿宫上下更富丽华贵。
香云见事情问了个明白,使了个眼色遣退了殿内一干人等。温声细语劝说道:“娘娘,她要生就生,咱们让她生,宫里的老规矩了,主位娘娘的孩子尚且不让养在身边,她那个身份,就更不能了,怕是连见都别想见。”
荣嫔面色愤愤,声音变了调子:“见不到也是血浓于水,本宫一双儿女,皇上破例准我养在自己名下,只是平日里也只在阿哥所,几个月才见一次,可你看看,胤祉和荣宪不是一样和本宫亲近?”
“嗨,阿哥和公主跟娘娘亲近,那是因为娘娘疼他们跟眼珠子似得,她一个贵人能比?”香云压了压声音,“再者说,孩子若是养在旁人膝下,保不齐就生娘不及养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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