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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煜鼻翼间的呼吸渐渐急促而沉重,净白的指甲隔着手帕紧紧攥着皮肉,阵阵发疼,止不住的语速变快,“她贵人份例,本就有5斤红箩炭,25斤黑炭,老祖宗体恤又给她加了十斤红箩炭,她哪里犯得着和咱们抢!”
纤云不自觉地轻轻抚过脸颊,眼中是低落再低落,“她若真不够用,尽管朝内务府要,谁敢不给,可咱们平白少了五斤,若再去要,内务府怕是不能给了。”
眼神扫过,兰煜才注意到纤云右侧脸颊微微发红,亦有些肿胀,刚要问出口,便惊声反应道:“她们还打了你?”纤云默默低头无声,兰煜的声音显然是气急了的凌乱,像是青玉崩碎的破音,“宫女许骂不许打,打人不打脸。她便是仗着身份不惧宫规,也不怕传了个泼辣无度的臭名么?”
从前在府里,戴佳金煜这是这样欺辱她们母女的,额娘穷极心思,才给自己腾出了这么一条青云大路,怎想的甫一进宫便又是这样被人欺凌。纤云低低呜咽:“冬巧说,她们主子既是住在未央殿,便是钟粹宫的主位,小主受她管领,不懂体恤主上,合该让奴婢代主子受罚。可奴婢怕这一个两个人都如此,万一她哪天对小主......”
兰煜冷声打断纤云,凄惶的冷笑浮上面庞,“好一个威势的主子,伶俐的奴才。皇宫之大,我竟是走到哪都低人一头。”脊背越发挺直,冷风呼呼钻进兰煜的袖口和衣襟,纤云禁不住阵阵发抖,听着兰煜在呼啸寒风中却镇静如常的声音,“咱们力有不逮,就只能任人宰割吗。”
未至隆冬,兰煜的声音却是冷透了的,姣好的面容像是凝绽在数九严寒里的腊梅霜花,冰冷莹然,每一瓣的花瓣都是棱角分明,精棱细致,却比白莲还经不得亵玩,远观亦是生寒。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怎能不让人遍体生凉。
她忽地想起临入宫前额娘的嘱托:“兰煜,额娘从不是个糊涂人,可我这辈子,便是错在以为凭着一己之力,总能为自己争到点什么。可再聪明,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他们有很多女人,你却只能有他一个,所以,若想活出个样子,你那千丝百绪,都得围绕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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