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军咋的?
皇爷亲赐的‘仁慈煤’,全天下也就爷们能用。
等打完这仗,说不定还能跟着皇爷回京城,看看金銮殿长啥样……”
这话像块冰砣子砸进人群,陷坑里的絮语瞬间掐断,只剩北风卷着雪粒打在草垛上的沙沙声。
达成皇爷亲军的的条件过于苛刻:
一、无损平榆关卫;二、无损平后金;三、无损平鞑靼。
李一六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湿布,仁慈煤灰的呛味透过粗布渗出来。
他瞅着远处榆关卫的方向,心里跟明镜似的:
吴三桂那支兵,松锦大战里从尸山血海里蹚出来,守着山海关跟后金耗了这些年;
骑兵冲阵时能把马队拧成麻花,步兵列阵时矛尖能戳断北风;
还有蓟镇白广恩,听说跟南狩的金兵硬碰硬两回,刀劈得卷了刃还能追着敌骑砍,那才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悍卒。
再瞅瞅自己这边,俩月前还在河南地界跟流民寇兵抢粮仓,手里的刀砍过最多的是门板;
如今虽说是皇庄练出来的兵,可高总领教的那些“战术”,怎么听都透着邪乎。
“不战而偷人之兵,未战而战已结束!”
高总领这话天天挂在嘴边,配上他那阴森的笑,总让李一六想起菜市口的侩子手。
杀人不难,躲刀子也能想辙,可眼下是实打实的野战啊!
对方三万正规军,他们六千,真要摆开阵势对冲,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也难怪只能挖陷坑、备煤灰,这些在老家会被骂“下三滥”的伎俩,居然被高总领编进了三十六篇教程,还说能组合出几万种花样——
李一六偷偷翻看过那册子,里面的内容看得他眼皮直跳。
王有三往嘴里塞了块冻硬的饼子,嚼得腮帮子发酸。
他倒不琢磨战术正经不正经,满脑子都是王大趴说的“功勋台”。
方才那幽幽的话音还在耳边飘:
“皇爷赐谱,入功勋台,配殿香火……”
他掰着冻得发僵的手指算,自家祖坟上翻八代,最远的祖宗是给地主扛活的,连个正经名字都没留下。
要是自己能成“一世祖”,牌位进了功勋台,逢年过节有官老爷上香,子孙后代说起先祖能拍着胸脯——
那滋味,比揣着热乎牛肉粒还熨帖。
“别瞎琢磨了。”
王大趴踹了踹隔壁坑的李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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