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的背影,“噗嗤”笑出声。轻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绣在里衬上的并蒂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她摸着新赐的七品官服,布料比从前的粗麻柔软许多。
远处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沈知意摸出枚铜钱买了串,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当媒人时,领她入行的阿婆说:“媒人口,秤杆心,称得人心才是真”。如今她终于明白,这杆秤,要称的不仅是姻缘,更是因缘而起的天下公道。
沈知意将鎏金缠枝镜扣在典当行柜台,掌柜在算盘上敲出脆响:“二十两,姑娘可想好了?”
“劳烦用银票。”她指尖抚过镜面裂痕,这是娘亲留的最后一物。
梁家门前,阿花正和阿山晒着被子。看见沈知意的官轿,小姑娘眼睛一亮,发间的野茉莉随着跑动轻轻颤动。
“沈姐姐!”阿花扑过来,“听说刘侍郎被砍头了?”
“嗯。”沈知意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不会再有坏人来欺负你了。”
阿山抱着一摞书从屋里走出,青衫上打着整齐的补丁:“沈姐姐,等我将来考上县学、做了官,也要像你一样!”
“傻小子,”沈知意轻笑,“做官莫要为了逞威风,而是要让这天底下的蛆虫都无处可爬。”
一阵风掠过竹篱笆,吹得晒衣绳上的粗布衫轻轻摇晃。沈知意望着梁家兄妹的笑脸,忽然觉得身上的七品官服,轻了许多。
阿山誊写的书卷被水渍晕开墨痕。沈知意将银票压在豁口陶碗下:“私塾的余款我先垫一部分,余下的...”
“使不得啊!”梁叔枯槁的手颤抖着推回去,“你自己也需要过活...”
沈知意将银票硬塞在阿花的手里:“阿花,乖,姐姐是为了你们,可不是为你爹娘。”弯腰扶起要跪拜的阿花,小丫头腕间红绳缀着褪色的琉璃珠:“姐姐说过,十三岁该执笔而非绣针。”
梁婶从灶间捧出煨好的姜汤。沈知意望着陶碗里浮沉的姜丝,恍惚想起儿时高烧不退,娘亲为她捂暖的汤药。临走前她将带来的文书匣拿给阿山:“要好好读书。”
沈知意跪在青苔斑驳的碑前:“娘,您总说女子当要独立,如今女儿懂了...”她将枯萎的野菊换成新摘的忍冬,“女儿找到了做官媒的意义。”
雨丝斜打进官媒衙的菱花窗,柳莹抱着晒干的艾草撞开门:“知意!”“她指着绯色官服上银线绣的流云纹,“七品!你怎做到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