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涩意,“难怪大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问我谢榕屿有何异常?”
案头烛火被穿堂风拂得歪向一边,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扯得颀长,“民女还有一事想与大人确认,前夜在书房,大人的所作所为,可还记得?”
李承渊皱眉:“记得。”
她猛地推开椅子,木凳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所以大人可还记得险些吻我?”
“那晚太累了。”他垂眸整理袖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沈知意盯着他耳尖泛起的薄红,“明日我便搬去官媒衙。”
她拿起红绳,抚过绳结上褪色的金线,“大人寻母妃的心切,民女理解。但下次要利用人,至少别让红绳沾了露水。”她晃了晃湿润的绳尾,俯身将《青洲婚律》塞进木箱。
李承渊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喉间忽然发紧。窗外骤起狂风,吹灭了最后一盏烛火,黑暗中只听见她打开木箱的轻响,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沈知意...”他伸手欲拦,却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她将红绳塞进他掌心,转身时发间的玉簪擦过他手背:“时候不早了,民女准备睡了,还请大人也回房歇息吧。”
木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李承渊望着掌心里的红绳,想起母妃在失踪前,还曾对他打趣道:“渊儿,红绳丢了不打紧,人未丢便一切安好。”此刻绳结里缠着的断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极了她刚才转身时,眼角未落的泪。
晨钟惊飞檐下麻雀,沈知意打着呵欠将最后一件官服叠进木箱时,瞥见镜中自己眼下泛着青影。
铜镜旁搁着给李承渊的信笺,落款处朱砂印被晨露洇开,像朵半凋的杜鹃。
“沈姑娘真要搬?”管家抱着文书匣立在廊下,见她拎着箱笼出来,“王爷昨夜批折子到四更天...”
“代我谢过李大人…王爷照拂。”她将碎银塞进管家掌心,跨过门槛时故意让箱角撞上门环,震得檐铃叮当作响。晨雾里依稀传来书房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她没回头。
官媒衙的晨光漏进褪色窗纸,沈知意攥着玄铁住所牌推开西厢房门。南窗下两床锦被叠得方正,北墙木榻上却堆满胭脂水粉。
“哎哟…”穿桃红襦裙的姑娘撞开她挤进门,“姜姐姐快看!这不是拆散谢世子婚约的那位?”鹅黄衫子的女子捏着绢帕捂嘴:“舒姝你小声些,当心人家给你牵个屠户做相公!”
沈知意将箱笼重重砸在木榻,震得铜镜架上银簪叮当坠地:“两位若怕晦气...”她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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