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湘东王给崔家的信,说‘粮贵则民怨,民怨则均田废’。”
陈五的甜灯在掌心发烫。他展开信笺,字迹是崔侍郎的幕僚代笔的,末尾盖着半枚 “湘东” 印。他想起西市粮商说的 “背后有人”,想起怀荒镇的急报,喉结动了动:“李昭,把信和崔侍郎一起送大理寺。告诉大理卿,我要当面审他!”
未时三刻,陈五的马队出平城时,蝉鸣突然哑了。青骓马的马蹄踩碎槐花瓣,溅起的粉粒打在李昭脸上。“大人,” 李昭抹了把脸,“西市粮商招了,囤的粮都藏在城南废窑里。” 他指了指远处的烟柱,“阿史那云的狼骑已经到怀荒镇,图鲁汗的人跑了,烧了的村子在救火。”
陈五望着远处的山梁,麦浪把天际线染成金黄。他摸出怀里的麦饼,饼面被体温焐软了,甜得像蜜。“昭子,” 他说,“把囤的粮分给均田户,按市价的三成卖。告诉百姓,陈五的刀,护得麦种,护得粮袋,护得他们的甜日子。”
城南废窑的土墙上结着蛛网,陈五的横刀挑开草帘时,三十几个粮袋堆在窑底,袋口的封条上全是 “崔记” 印。粮商缩在墙角,裤裆湿了一片:“太保大人,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崔侍郎说囤够五千石,湘东王的人会来取!”
陈五的横刀劈断粮袋的麻绳。白米 “哗哗” 流出来,混着麦种,像条金色的河。“取?” 他说,“湘东王的人要拿这些粮,去喂他的私兵,去买大魏的叛徒。”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烧了!让湘东王看看,大魏的粮,烧不化,抢不走!”
火舌舔着粮袋时,陈五的甜灯突然坠得他手腕发沉。金砂聚成 “深” 字 —— 他想起崔侍郎说的 “湘东王的人还在”,想起怀荒镇的图鲁汗,想起显德殿里小皇帝的脸,突然明白,这局棋,才刚下到中盘。
戌时,陈五的官服还沾着麦屑。他站在显德殿外,望着殿内的灯火,小皇帝正趴在御案上写《均田训》,字歪歪扭扭,“胡汉同耕” 的 “耕” 字多了一捺。
“太保,” 小黄门捧着茶盏过来,“陛下说要等您一起用晚膳,是甜市的麦饼。”
陈五摸了摸甜灯,金砂散成 “稳” 字。他走进殿内时,小皇帝举着麦饼扑过来,饼屑撒在他官服上,像落了层金粉。“陈卿,” 拓跋濬说,“明日陪朕去青禾村,看王二婶的麦。”
陈五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殿外的槐花香,让他想起太武帝在甜市打麦饼的模样,想起太子种的枣树,想起均田户举着锄头喊 “护家” 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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