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都像道疤,刻着大魏的血。阿史那云的胡骑站在边上,狼头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旗角的红绸是甜市百姓送的,说 “护着咱们的地”。
“大人,” 李昭把最后一块豆饼塞进马嘴,“玄甲卫三百人,都是跟着您打过甜市的。阿史那将军的胡骑二百,说‘查草场,得有懂草的人’。”
阿史那云拍了拍腰间的狼头刀:“陈大人,代郡的草场,哪块是肥的,哪块是瘦的,我闭着眼都能闻出来。拓跋家的牧正要是敢藏草,我扒了他的皮当褥子!”
陈五笑了。他摸了摸李昭的玄甲,甲叶上还留着甜市校场的血渍;又拍了拍阿史那云的狼头刀,刀鞘上的铜钉是甜市铁匠打的,“阿铁说,这钉子得钉得深,像均田令扎在地里的根。”
“大人,” 阿史那云突然压低声音,“昨夜我派细作去代郡,听说拓跋家的牧正把冬草场圈了,养的不是战马,是从南朝买来的种马 —— 那马的牙口,都是三岁的嫩马,根本上不了战场。”
陈五的甜灯又烫了。金砂聚成 “马” 字,像匹在灯身奔腾的小马。他想起崔浩说的狼头祠,想起那把 “与国同休” 的剑,攥紧了袖中的账册:“走,先去齐州。窦家的盐,得先晒在太阳底下。”
出西市时,甜南从街角跑过来,小辫上的红绳晃得像火苗。她举着个油纸包,里面是阿月烤的甜饼,饼面还留着指印:“阿爹,阿娘说路上吃,凉了就不脆了。”
陈五蹲下来,把甜南抱在怀里。小姑娘的脸冻得通红,却暖得像团火:“小南乖,在家听阿娘的话,等阿爹回来,带你去田埂上追蝴蝶。”
“拉钩!” 甜南伸出小拇指,“阿爹要是骗我,就变成大灰熊,被小南的草环套住!”
陈五的眼眶酸了。他钩住甜南的小拇指,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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