褓里的孩子说 “陈五的命,比朕的玉印金贵”。
“他们还杀了老张。” 陈五说,“护我的亲卫,姓张,跟着我八年了。最后一刻还替我挡刀,血溅在我脸上... 温的。”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符,符面的云纹被血浸得发亮,“阿史那云的符救了我,可老张的符,是他的命。”
太武帝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抓起陈五的左手,看着断指的伤口,喉结动了动:“你女儿阿莺,上个月还在御花园问朕‘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她拿糖人哄小皇子,说‘阿爹种的田,能让全天下的娃娃都吃上糖’。”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朕给你撑腰,撑成这样?”
陈五的眼泪混着血滴在锦被上。他想起阿莺的小豁耳布老虎,想起她奶声奶气的 “阿爹要乖,不许受伤”。他抓住太武帝的手,把田册按在皇帝掌心里:“陛下,江南的百姓在等。青禾村的王二婶说,她孙子长这么大,头回吃白米饭;赵阿公说,他死了要刻碑,写‘陈五均田,百姓得活’。”
太武帝 “腾” 地站起来,龙袍扫翻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盏摔在地上,碎成八瓣,茶水渗进《崔尚书谏均田疏》里,把 “不可夺寺产” 四个字泡得模糊。他大步走到殿外,仰头望着星空,玄鸟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团烧不尽的火。
“传崔浩!” 太武帝的声音穿透夜色,“传宗正卿、大鸿胪、五兵尚书!半个时辰内不到显德殿,按抗旨论!”
陈五听见殿外的马蹄声、脚步声、惊呼声。他望着太武帝的背影,看见皇帝抬手抹了把脸 —— 那是他在战场上见过的动作,每次要下死命令前,太武帝都会这样。
崔浩是被架进来的。他穿着月白寝衣,发冠歪在脑后,看见陈五时瞳孔猛地收缩,嘴角抽了抽:“陛下,陈大人这是... 遇了山匪?”
“山匪?” 太武帝冷笑,把田册摔在崔浩脚边,“山匪能有崔府的印?山匪能买通金刚门、买通三十个寺的护院?山匪能让大云寺的粮仓堆成山,百姓啃树皮?” 他抓起陈五的左手,“你看看!这是镇南将军的手!是替朕打天下的手!现在少了根指头,是被你崔家的刀砍的!”
崔浩的脸白得像纸。他捡起田册,翻到 “崔府代持” 那页,手开始发抖:“陛下明鉴,老臣... 老臣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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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 太武帝抽出陈五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上的木刺还沾着血,“这刀砍过慈云寺的恶僧,砍过大云寺的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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