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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没说话。他盯着鱼符,铜面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细纹,像条小蛇。老周凑过来,怀里抱着招娣,小丫头的脸被碱面染得发白,却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张郎,盐车全冲没了。"
康屠何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盐没了能再赚,人没事就行。" 他看了眼张彪的尸体 —— 那家伙跑没多远,被马贼的箭射穿了后心,脸上还挂着惊恐的笑,"李守忠的人里有内鬼,早被铁弗部买通了。"
陈五摸了摸豆豆的头。小丫头哭累了,在他怀里睡得正香,手指还勾着他的衣襟。阿月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刚才我以为... 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傻话。" 陈五扯了扯她的发辫,"我还等着吃你蒸的馒头呢。"
当晚,商队在峡口外扎营。康屠何架起篝火,烤了只剩下的羊。陈五的伤口疼得厉害,却不肯躺下,蹲在火边用树枝画地图:"前面是沙州,有座莫高窟,里面住了些中原逃过来的僧人,会制香,说不定能换点盘缠。"
老周把招娣哄睡,凑过来:"张郎,那鱼符... 真能引水?"
陈五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巧合,也可能... 这鱼符有来头。"
康屠何扔过来块羊腿:"来头大了好!咱商队以后就跟着你,你指哪儿,咱们打哪儿!"
阿月端着碗羊奶过来,碗底沉着块馒头:"吃点,伤口好得快。"
陈五接过碗,馒头还是热的。他咬了口,眼泪突然涌出来 —— 是阿月的手艺,碱面放多了点,有点苦,但比前世实验室的冷馒头香一万倍。
后半夜,陈五被尿憋醒。他摸黑出帐篷,看见阿月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他的鱼符,在月光下翻来覆去看。
"好看吗?" 他轻声问。
阿月吓了一跳,鱼符掉在地上:"对不住,我... 我就是好奇。"
陈五捡起鱼符,铜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我从老家带出来的,可能是我爹的。" 他没说穿越的事,怕吓着她,"阿月,你恨这乱世吗?"
阿月想了想:"恨过。我娘被马贼杀了,我爹卖了我换粮食。可自从跟了你... 我觉得,只要有想护着的人,乱世也能过出暖乎气。"
陈五的喉咙发紧。他想起阿月第一次见他时,缩在骆驼后面,眼睛肿得像桃子。现在她的手还是粗糙,但会给豆豆缝肚兜,会在他受伤时掉眼泪。
"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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