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烟灰里沉默了很久,然后在那天晚上,她拿了两百块钱,收拾了几件衣服,一路往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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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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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时,她终于如愿在瑜城当上了一个小学老师,然后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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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婚,但收养了一个孩子,别人都笑她,说她既然喜欢孩子为什么不趁着年轻自己生一个,她笑笑,只说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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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偶尔在看着那个活泼调皮的养子时,也会想想自己那个亲生儿子现在过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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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的时候,儿子才三岁,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也已经是个老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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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开始模糊,两滴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陈翠芯费力地睁着眼,想要仔细、再仔细地最后看一眼那个让她骄傲的小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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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乔……”她微弱地呼吸着,这一生的记忆最终都停格在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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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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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勇敢,要一往无前,要为了自己拼命地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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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白光,陈翠芯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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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抛家弃子的少女头也不回地奔跑在茫茫夜色里,不再是谁家的女儿,不再是谁家的媳妇,不再是谁家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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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陈翠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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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竭地倒在泥地上,心里却满怀着新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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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乔啊,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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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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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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