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熹听着心抓肺扯，难受得很，下马上前欲将老妪扶起:“大娘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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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抬起头，眼肿如泡、垂垂欲脱，网样的血丝将它们吊在眼眶里。她眼珠混沌无神，可赵熹却觉得自己被她狠狠攫住，丝毫不能偏移。老妪攥住赵熹的手，枯瘪的手指掐进赵熹肉里:“他们抢了我的手镯，我儿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被他们抢走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个镯子了，他们还是抢走了……老天爷，把我的命拿去吧，为什么要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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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熹于心不忍问:“是谁！谁抢了你的镯子！告诉我我给你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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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仍是痛哭，并未回答赵熹。承平也走上前来，问:“老人家，你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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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已挤不出泪来，只能泣血:“死了，都死了……大雨来了，庄稼倒了、房子淹了、粮食都泡了！县里要粮又要丁，抢了粮，把儿子也抓走了！家里没吃没喝，有那天杀的来抢东西媳妇不肯，被砍死了……后来儿子也死了，人头被挂在城墙上，我去收尸他们不让，我就想把镯子卖了、换几个钱、求求他们，可是、可是……我的镯子……”老妪又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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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熹怒火中烧:“究竟是谁干的！老人家你快说啊，我给你讨回公道！是守城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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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微微蹙眉，正要与赵熹说话，就看老妪摇了摇头:“是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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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长？”赵熹冷笑，“这倒方便了，省得我跑去城里！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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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指向村里，赵熹立即提了枪道：“承平你等在此处，我去看看那鱼肉百姓的里长是个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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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哪里肯叫他独自前往，连忙叫孔舒照顾老人，自己带了朱鹤并几名军伍随赵熹去找那里长。村子本来就小，里长家与老妪处相距不远，几人走了一会便看到一座带院的土屋，土屋的泥墙已旧、篱笆歪斜、院子木棚的稻草顶已失了大半，但比起村子里其他房屋已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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