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营新砌的石墙上挂着层薄霜,寨子中间的土灶坑咕噜着混了冰蛤肉的糊糊。青鼎侍拿木勺搅着锅底,腰上那面乌金腰牌贴着冰凉的石头堆,牌面上那条血蛇印子比昨天暗了些,但摸起来透着股温吞的韧劲儿。
“石肠子填灶膛——烫不死也噎个半饱!”她舀了勺糊糊吹着热气。新淬成的“石胃”塞在肚皮里跟填了块礁石似的,沉得慌,可寨墙根飘来的那股阴湿腐气倒真不怎么窜心了。
雷拓靠在灶边削冰棍儿。少年腹上碗口大的冻疤结了厚痂,新长的皮肉底下有块地方硬邦邦发胀,像塞了颗没化透的冰疙瘩。“冰碴子卡肠缝了...”他拿冰棍头戳了戳硬块,肚皮里“咕噜”响得更欢。
疤脸老三领着一帮耗子团的汉子在寨后坡挖冻泥坑。新收编的七个枯河汉撅着腚铲雪,雪底下露出的冻泥沾了铁镐就结冰溜子。“草籽!找点新草籽来拌泥!”疤脸老三冲坡下吼。坡底雪窝里钻出两条冻得发僵的瘦汉(鼠五、鼠六),哆嗦着捧出半袋干瘪的暗红草籽。
“药骨渣拌的蛇信籽...专听地脉打嗝的耗子耳朵。”老苍头蹲在灶坑边刮药杵。枯爪捏起颗草籽搓开,籽芯里裹着星点冰蓝晶屑。“冰蛤吃了地脉的屁...籽里藏耳性了。”老头把晶屑小心收进冰蛤壳。
枯河西南面,黑泥滩冻裂的硬壳底下拱出条冰缝。寒气裹着死鱼烂虾的腐油膏从缝里渗出来,在沟底结出片油汪汪的冰洼。几株新冒的墨绿草芽从冰洼里钻出,芽尖顶着霜,夜里悄悄开出芝麻大的惨白小花。每朵小白花吐出点无色无味的“蛇涎雾”,雾丝混在风里打着旋,慢吞吞往枯骨营新寨西坡的冻石林里钻。
寨墙豁口的新泥浆刚冻硬。泥浆面上粘着的暗红草籽被风一吹,“噗噜噜”滚下西坡,滚进石林边的冰草堆里。
“草籽滚钉板呢?”雷拓捏起颗滚到脚边的草籽,籽皮让泥浆冻得发青。
青鼎侍腰牌斜挂在石墩上,牌面血蛇头突然朝西坡方向点了点。“破牌子又馋腥味了?”
话刚落,西坡石林子深处猛地“咔嚓”爆了声响!像是什么硬东西炸裂!
“啥动静?”大胡子扒着豁口墙根探头。
疤脸老三猫腰蹿到石林子边上扒拉草根。草窝底下压着颗裂成两半的铁蒺藜壳,壳里裹着点腥臭的黑水。“耗子啃剩的铁蒺藜炸了?”他捏起铁壳闻闻,“水里有雷石硝味儿...”
“雷石火气埋在冰草堆里了!”老苍头枯爪猛地拍石墩,“蛇涎雾引了雷硝气...草籽一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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