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的浓雾深处,嶙峋怪石的棱角像鬼爪撕扯着天光。枯骨营残部藏身在半塌的巨岩窟窿里,冰碴子沾着石壁淌下,聚成浑浊的冰洼。青鼎侍抠着腰牌角,指头沾了冰洼水在黑沉沉的牌面上来回蹭,刻出歪歪扭扭几道浅痕:“狗道士…追到东荒地界…啃你老娘脚后跟…”
裴渺盘坐在窟口风眼里,周身炼髓罡气沉在筋骨深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炉膛暗火焖着滚烫的铁砂。他肩胛骨硬抵着岩壁,那块被玄玑子冰剑划开的皮肉结了黑硬痂,底下是刚淬出来的铁疙瘩新肉,透着股子生铁味儿。“炼髓大成的灶膛…塞了半把冰碴子,”他哑声吐出口白汽,“火旺不起来。”
“旺不起来就憋着!”青鼎侍啐了口,焦躁地蹭着牌子,“等着老道寻来当柴劈?”乌金腰牌底子冰凉,之前沾染的墨绿光丝早已被峡谷黑雾舔尽,可牌缘几道新刮的浅痕里嵌着冰碴,被她指温焐着,印出点不显眼的湿痕。
窟顶岩壁“簌簌”掉碎石沫子。月舞姬裹着冰雾飘落。她指尖悬着墨晶冰环,环体细密的裂痕间浮动幽蓝冰光,环心那点焰光又弱了些,像饿瘪肚皮的灯豆。“黑雾蚀寒源…三日后…冰魄难存。”声音像冻裂的琉璃。
东面怪石堆后头,老苍头佝偻着腰钻出来,枯爪攥着块裹了霜的薄石板。“灶膛…看看这个…”老头枯指哆嗦着摊开石片,片上有道暗红的爪痕印子,纹路深如刀刻,爪痕尽头勾着座半边坍塌的巨碑影子。
“葬石碑的猫爪印?”雷拓凑过来瞄了眼,少年新淬的胳膊骨上还结着霜。
裴渺指肚擦过红爪痕。刚稳下的炼髓罡元猛地一跳!体内那口憋闷的破灶膛像是被人灌了勺滚油!他“腾”地站起,胸口三道疤灼烫透衣!疤底压着的神尸玄炁死命往脊骨里钻!东荒深处那座残破碑影,隔着浓浓黑雾往他骨子里撞!
“玄玑那冻鸡子…找的就是这块骨头?”青鼎侍眼珠子跟着疤发亮。
“碑底…有好东西引着他…”月舞姬冰眸凝在石片上,“寒煞…道源…比他吃过的都好。”
“饿狗闻见屎香了!”青鼎侍把腰牌一拍,“引他来!拿屎噎死他!”牌面刚刻的浅沟被这一拍,嵌进去的冰碴无声碎了几点粉末子。
峡谷东段,雾蚀石林。
玄玑子白袍悬在一截枯黑的巨大兽骨上。指间捏着半枚碎裂的冰棱玉佩,玉佩残留一丝混沌却精纯的煞气正指向枯骨营藏身之所。枯唇无声开合:“裴氏小辈…窃取神尸玄炁…”眼角青霜道纹如活水微澜。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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