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如墨,马龙在滚烫的沙地上辗转反侧。突如其来的剧痛像无数根钢针,猛地扎进他的太阳穴,眼前瞬间炸开刺目的白光。他蜷缩着抱住脑袋,后颈的皮肤传来诡异的蠕动感,细密的沙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从脊椎处蔓延开来,蜿蜒过耳后,最终在脸颊两侧形成类似龟裂河床的图案。那些纹路表面渗出半透明的胶状物质,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微光,仿佛将整片沙漠的古老记忆都浓缩其中。
阿灰原本趴着打盹的身体突然绷紧,幽蓝荧光从犬齿间迸发,照亮了它警惕的竖瞳。熔熔从高空俯冲而下,琉璃翅膀划过夜空时竟拖曳出淡淡的水雾痕迹,尖锐的爪子刚落在马龙肩头,布料上就洇开一圈深色的水渍。“又变了......”马龙艰难地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身旁的沙丘,一股冰冷的触感突然顺着神经窜入大脑。
滚烫的沙地在他的感知中变得透明,无数温度线条在地下交织成网。西北角的沙粒湿度异常,蒸腾的水汽在虚空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南方的沙丘阴影里,温度梯度呈现出诡异的凹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制造出冷源。当他集中精神,不可思议的景象在脑海中展开:半径五公里内的地表像被掀开一层薄纱,地下深处,幽蓝色的光点如同液态星辰般缓缓流动——那是地下水脉在砂岩缝隙间蜿蜒的轨迹!
阿灰突然焦躁地刨着地面,爪尖带出的沙粒竟凝结成团,在月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泽。马龙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三公里外,几株干枯的梭梭树歪斜地指向某个方向,扭曲的枝干如同古老的指针。他深吸一口气,沙金色纹路迸发出微弱光芒,整个人仿佛与脚下滚烫的大地建立起某种共鸣。霎时间,方圆百米的沙粒开始诡异地流动,细小的颗粒自动聚集在湿度较高的区域,勾勒出地下水脉的大致走向,宛如一幅动态的地下地图。
然而,随着日头逐渐升高,沙漠的残酷展露无遗。暴烈的阳光如同无形的火焰,炙烤着每一寸沙地。马龙清晰地感知到,耐旱的骆驼刺正蜷缩起尖锐的叶片,根系在地下疯狂汲取最后的水分;连生命力顽强的胡杨枯木,树皮缝隙里残存的水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还不够精确。”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碎,鼻腔里充满了沙尘与绝望的味道。
马龙踉跄着走向一株枯死的胡杨树,将手掌按在粗糙的树干上。沙金色纹路如同电流般顺着树皮蔓延,原本死寂的枝桠突然簌簌抖动,脱落的树皮碎片在风中急速旋转,最终排列成三支箭矢,齐刷刷指向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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