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战后重建

兽，铜爪下还压着血煞盟的机关残骸——那是他从战场废墟中捡回来的。"老鲁，该喝药了。"弟子阿木端着药碗进来，见师父又在研究那些带毒的机关，忍不住皱眉，"您上次拆解血煞弩时，差点被毒针射中...嘘——"鲁工突然用刻刀敲了敲图纸，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芒，"你看这处齿轮结构，血煞盟用它来控制毒雾喷射，但若换成聚风装置..."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咳出几点血渍。阿木要去请大夫，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别管我，把三号齿轮箱拿来。"工坊外，溪水潺潺流过新栽的竹林。鲁工将改良后的机关兽放在草地上，按下启动键。青铜兽的双目骤然亮起，口中喷出的不再是毒烟，而是细密的水雾，滋润着周围的草木。阿木看着机关兽头顶新焊的风铃，忽然明白师父为何坚持在每个机关上都加装警示装置——这些曾沾满鲜血的杀戮工具，如今要成为守护安宁的警钟。

七日之后，青云门的临时议事堂落成。洛尘站在新立的旗杆下，看着沈砚将绣着"护"字的新旗升上天空。苏瑶带着几个妇人，将熬好的粥分给在场的弟子，粥香混着木料的清香，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鲁工来信了。"苏瑶递过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改良后的机关地图，每个门派的位置都标着不同的守护装置。洛尘注意到青云门的位置画着一只衔着铃铛的青铜鹿，嘴角微扬。

暮色四合时，破庙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苏瑶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洛尘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两人并肩而坐，谁都没有说话。远处山林中，隐约传来鲁工调试机关的叮当声，如同这场浩劫后的新生之音。"知道我为何坚持改良那些机关吗？"鲁工的信里曾这样写，"因为真正的江湖，不该用杀戮来守护。"苏瑶摸了摸衣襟上的木簪，忽然明白，所谓重建，从来不是简单的修房造屋，而是让破碎的人心重新长出希望的藤蔓。 洛尘望着星空，想起今早那个攥着他衣角的小女孩。她临走时塞给他一颗野莓，说等家园重建好了，要带他去看漫山的野花开。此刻星光落在他铠甲的凹痕里，像撒了一把碎钻，照亮了满目疮痍下的勃勃生机。

江湖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总有人用掌心的温度焐热冻土，用匠心将利刃熔成犁铧。当第一缕春风再次吹过青石板，当第一声晨钟穿透晨雾，这个历经磨难的江湖，正在无数双温暖而有力的手中，重新编织属于它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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